“到底是什么事?”苏柳糊涂了。
“他啊,是来警告我爹的,别肖想陈婶婶,说你们母女仨,早晚是要跟他回苏家的。”曹明珠看着她,缓缓地将当日苏长生来的作为给说了一遍。
等曹明珠将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清楚明白,末了,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柳道:“柳儿,我没其它意思,陈婶婶我是真心喜欢的,我很乐意她当我娘,只是陈婶婶她心里到底是咋想的?她对我爹可是没有半点意思?”
苏柳将自己翻滚的怒火给强压下来,看着她道:“我娘其实也是个倔性子,她自己不开口,便是逼她也没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哪怕全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娘也绝不会再跟着苏长生这个渣。我们娘仨,绝不可能回到苏家。”
苏长生真是可笑之极,竟然来这里宣示陈氏是他的妻子,陈氏和他早已和离,再无半点关系,嫁娶自由,他凭什么去警告人家曹奎,凭什么说人家淫他妻子?真真是恶心又可笑。
难怪曹府的下人这么看她们呢,估摸着是觉得她娘不知廉耻了,是人家的妻子,又和自家主人有些说不清的,能好的哪去?
苏柳有些恼,但下人无知,她也不好责怪,她更恼怒的是苏长生,不作死就会死吗?总要给他们添堵才高兴。
“那我就放心了。”曹明珠松了一口气,又问:“话说,你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是中,我爹就托媒了。”
苏柳也苦笑一声:“我也是不知她,这都是二婚的人了,咋就这么忸怩呢。”
而被说的当事人,正红着脸站在花圃前,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红月季不知所措。
陈氏迟迟不接,曹奎拿着那一捧花好生尴尬,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不欢喜么?”
陈氏扭过脸,道:“很漂亮。”又看到他手背被花刺给划出一条条血痕,皱了一下眉道:“让下人剪就行,何必自己动手,没得把手给划破了。”
“我想亲自剪给你。”曹奎看了一眼手背,大咧咧地笑了,又把花往前递了一分。
陈氏咬了一下唇,终是接了过来,道:“你的手去上点药吧,天气热,也要注意着。”
曹奎的笑容更盛,咳了一声道:“这点小伤不碍事。”他又迟疑了一会,道:“梅娘,若是,若是你同意,我,我让官媒上门可好?”
陈氏一怔,唰地抬起头来,和他炯炯的目光相接,立即惊得低下头,心咚咚咚地跳,脸热得像火烧的一样,也不敢答话,一扭身飞快地走了。
曹奎看她的背影消失,脸上的傻笑久久才敛下,歪着头咝了一声,喃喃自语地道:“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晚上回到苏柳她们自己的宅子,苏小将白日的事完完整整地对苏柳说了,姐俩把陈氏羞得都快恼了。
陈氏脸皮薄,苏柳是知道的,也不敢再取笑她,便问道:“娘,你到底怎么想的,就给个准话。你可知,前些日子苏长生来找曹伯伯了?”
“什么?”陈氏脸色一变,手上的帕子都攥成了团,道:“他来做什么?”
“做什么?他竟然警告曹伯伯别妄想你呢,说咱们终会跟着他回到苏家,真真是异想天开。”苏柳冷笑着将从曹明珠还有雪落那听回来,原封不动的说了。
苏长生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看着曹奎那张不复儒雅而变得冷硬的脸,他忽然有些心慌了,可大男人的主义却不容他服输,吼道:“曹奎,你算什么东西?陈梅娘本就是我的妻,就是我不要,也轮不到你,你死了这条贼心吧。”
曹奎漠然地看他一眼,忽然叫:“来人啊!”
随着这一声,外头立即走进两个看似护院家丁的男人来。
见这架势,苏长生小腿肚有些打颤,警惕地看着曹奎,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苏柳的亲爹,我女婿是大将军,你可别乱来,不然我要你的命。”
曹奎鄙夷地冷笑,对进来两个护院道:“扔他出去。”
“是。”
苏长生瞪大眼,尖叫道:“曹奎,你敢,你敢!你淫人妻子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堵上他的臭嘴。”曹奎黑着脸喝道。
“呜呜。”苏长生的嘴立即被一块破布给堵上了,不管他怎么对曹奎干瞪眼的威胁,还是被人抬着走了出去。
嘭的一声,苏长生被两个健壮的护院扔出了曹家,像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啃了满口的灰。
他爬起来呸呸两声,叉着腰冲着那关着的门狠狠地骂了几句,直被两护院瞪得心里发毛,这才一路骂骂咧咧走了。
曹奎听了小厮传的话,冷笑几声,为苏柳母女几人不值,摊上这样的父亲,真是不幸。
想到苏长生廉不知耻地说他夺他妻子,曹奎就想暴走,妻子,正确点来说该是前妻,咋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跟着他,看他去哪里。”曹奎哼了一声,想起苏长生说的搞破鞋,眼睛一眯,又招过小厮,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
苏长生趾高气扬地从赌坊里出来,手里攥着几张银票,哈哈地大笑几声,到底是县城旺他,想不到还能赢上一把,如今有了银子,得去楼子寻个姑娘,也好去去在曹家受的鸟气。
想到春楼里feng骚入骨的姑娘,苏长生就浑身火热,某点雄赳赳地颤啊颤的,便加快了脚步。
可没等他走出巷子的拐角,就被一只麻袋罩在头上,什么也看不清,就被狠狠地揍了几拳,那下手的人还将他手中的银票给抢了,蹬蹬蹬的跑离,扬长而去。
“谁,呜呜,哪个天杀的?”拨拉开头上的破麻袋,只见他整个脸都肿成猪头样,呸了一声,吐出两只牙来,苏长生左看右看,巷子里早已空无一人,手上攥着的银票也早就空空如也,登时嚎了出来:“王八蛋,是谁,谁干的!王八羔子!”
他飞快地爬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似是要寻出那下黑手的人。
不远处,有几个护院的人在看着,他们的手上还拧着一个黑色破麻袋,不由你看我,我看你的,咳了一声,道:“不是咱干的,是有人替咱出了力,咱告诉老爷去。”
话音一落,将手中的麻袋往墙角一扔,就飞快跑了,身后,还传来苏长生那凄厉的喊叫声:“还我银子!”
曹府内,曹奎听说了这事,挑了挑眉,将人都挥退下去,心道果然是惹人憎恨的货,不用他出手,自然有人看不过眼,虽然只是为了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