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丝大惊!急忙上前试图扶起他。
狄烨磊勉强摇摇手,浑身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烨磊……”
柳丝丝用力了好几次,也没能将他拉起,急得团团转。
“爹!爹,您没有事吧?爹!”
旁边的狄轩逐渐懂事了,一见自己的爹神态不对,眼圈一红险些当场哭了出来。
“我、没事儿!就是……跑得急了……”
狄烨磊卡白卡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老半天才勉强回了一句,笑了下:“我……休息一下就好……”
“你起来!烨磊,你走得太急不能突然停下的,赶紧起来走几步才行。”
柳丝丝明白,烨磊这是跑得过急,又突然停下蹲身放老郎中下地,引起的头晕眼花,脑部供血不足。
“我没事,那口气缓过来了。你和孩子留下,我进去看看爹怎么样了。”
狄烨磊坚持着站稳,轻轻握了握柳丝丝的小手。
柳丝丝拗不过他,只得让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
“哎哟!呼呼——累死我了!这位大哥的脚程好快,背着人还能健步如飞!让我……休息一下,累死我了!哎哟,哎哟!”
身后,一背着药箱的药童这才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门!
他抹了一把大汗:“还好我这边前几年我来过,不然的话,我还真得迷路了。”
柳丝丝急忙上前,一脸歉意的说道:“真是辛苦小哥儿了,难为你大半夜的还出诊……要不,小哥儿去旁边屋子休息片刻?”
“别……治病救人都是医者的本份!我家先生要唤我了,我先进去。”
药童宝贝似的护着药箱,好容易从地上爬起进了厢房。
厢房内。
“晚上家父突然吐血晕倒,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这才请来何老大夫您给看看,家父如今究竟如何了?”
狄高远一脸忧心忡忡的将老郎中迎进去。旁边的赵氏、王氏也不断的抹着眼睛,悲伤痛心之色,令闻者落泪。
“别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都出去!赶紧把窗户打开,病人昏迷需要透风良好才行。”
老郎中随意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抖了抖袍摆:“无妨!老朽倒是没有累着。全靠那位小哥背了老朽赶路,要是按照老夫的脚程,怕是天亮也到不了。也着实难为他这一路连气也没有歇息片刻,水也没有喝一口!”
说话间,他指挥着众人打开房门和窗户,一边净了手,这才开始准备号脉。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中,谁也没说话。
王氏和赵氏等人的脸青白变幻,狄高远的脸色也不好看。
唯独狄阿宝一脸无事人般,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着眼睛转身出了屋:“喝!困得要死,你们留下吧,我先回房去睡了。”
路过柳丝丝身旁时,他想要伸手扯狄轩的耳朵,惊得两孩子不住往柳丝丝身后躲。
柳丝丝一阵气恼,怒瞪着对方的背影,这狄阿宝显然是长歪了!
将来可如何了得?
王氏一见狄阿宝离开,也跟着想要溜走。却被赵氏拿眼一瞪,只得回转。
“凭啥他做儿子的能走,我做媳妇儿的,还得在公爹病床前伺候着?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王氏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忍不住唧唧歪歪的咕哝了几句。
“什么笑话?谁人敢笑话你王氏?呵!”
狄阿宝可是赵氏的心头宝,听见王氏的抱怨,她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你这搅祸精在这里挑拨是非、瞎折腾!气得老头子口吐鲜血昏迷,我狄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怎么我就成了白眼狼、搅祸精?你怎么不说说你那宝贝疙瘩?要不是他反复顶撞里正大人,又怎么会气得里正大人大骂公爹教子不严?里正要是不大骂公爹,公爹会动用家法吗?”王氏二话不说的顶撞着。
赵氏如何肯让自己媳妇儿压制住?当即也回骂道:“就是你!你这搅祸精怎么不说事情的起因皆因你而起!那可是二十两银子那,不就是让你孝敬父母些许,你就推三阻四。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那银子可是我家的!凭啥你一伸手就要十两,你当那是十文呢?我良心要是被狗吃了,我早就甩手打呼噜去了!还会留在这里守着?”
王氏一阵指桑骂槐,得意洋洋地回嘴:“你那宝贝疙瘩还打了自己的老父,回身就蒙头睡自己的大头觉去了!这样的不孝子,就你还把他当宝!我呸!”
被自己的儿媳这般指责,赵氏也怒了!
“要不是你家高哥儿在一旁反复挑唆,老头子会气得吐血?我告诉你王氏,要是老头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笔帐我就记到你的头上……”
不过片刻,婆媳间的战火火速上演。
二人的大骂声越来越嘹亮,柳丝丝紧抿着唇搂着两孩子,什么话也不说。
眼看二人越来越过份,她猛的一声怒吼!
“闭嘴!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柳丝丝是真的愤怒了!
想前世她父母早逝和爷爷相依为命,她多想能承欢膝下,多想时时挽着父母的臂弯,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从小的孤苦无依,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如今,二人这般作派,自然惹怒了柳丝丝!
“公爹昏迷不醒人事,你们不着急便也罢了!却站在昏迷的公爹病榻前,大声对吵。你们这是安的什么心?”
赵氏王氏大张着嘴,显然是没有料到柳丝丝会顶撞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