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像太后想的,也不像世人认为的,宸贵妃相比宫中的很多人都要简单,要的也不用是一些简单的东西。
那几个月让她对宸贵妃喜欢起来,也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宠爱。
换了是她,遇到宸贵妃那样的也会宠。
不说后宫,世上难得有宸贵妃那样简单的。
太后太偏执,要她来说,这件事其实与宸贵妃无关,皇上也不怪宸贵妃,更是护着,不让宸贵妃知道。
皇上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太后啊,她想劝又不敢劝,她必竟是皇上的人,皇上派她来也是为了听太后说什么,她只要报给皇上就是。
太后这时:“你说让皇上暂时不要过继那个孩子如何?必竟谁也不知道以后如何?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糊弄,才想过继,他一共才几个皇子,就想过继,过继了那个孩子,就一个二皇子,还不是便宜了——”
便宜了谁太后没说。
张嬷嬷更不好说。
“你问问皇上,他到底怎么平息?”
说到最后,太后正了正脸色,她心中知道先前她说的皇帝都不可能答应,只这一点,她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平息。
张嬷嬷走到太后面前,躬下身体:“奴会禀报给皇上。”
“哼,那哀家就等着了,哀家知道你心是向着皇帝的,哀家之前说的不过是抱怨,哀家不会再做什么,你不用和皇帝说,说了也没关系,哀家现在什么也不管,抱怨两句还是可以的吧?”
太后哼了一声,对张嬷嬷说,也没有叫起。
张嬷嬷伏在地上。
太后是真的不准备再做点什么。
张嬷嬷当然看得出来,前朝,萧绎没有马上退朝,他把先前定下的那个孩子过继的事又提了出来。
“朕记得小时候忠郡王对朕很好,等朕长大后,忠郡王却为国逝去多年,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朕一直耿耿于怀,朕决定让大皇子过继给忠郡王,你们看如何?当然大皇子怎么也是朕的血脉,忠郡王又是忠心耿耿,为国效忠,死后连个祭拜的子孙也没有,不管是看在忠郡王为国效死的份上还是别的,朕想了想,大皇子萧平名字就不用改了,过继忠郡王,继承忠郡王府,因忠郡王之功,提为忠亲王。”
萧绎接着又道。
对着下面。
“你们看如何,有什么尽管奏上来,朕觉得合适。”
他过了会又道,说是问下面的意见,意思却很明显,不容任何人置疑。
下面的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大皇子过继忠郡王?出乎了很多人意料,同时也有些意料之中,皇上的举动肯定是有深意的。
只看他们能不能琢磨透了。
大皇子过继忠郡王,往上为忠亲王,大皇子要是不过继,待皇上百年,不能成为新君,也不过就是一个亲王。
也差不多了。
皇上一个举动常常包含很多意思。
忠郡王就像皇上说的,没死之前确实在京城也是一个人物,深受皇宠,可惜死后没有一儿半女,忠郡王府早就没落了。
好些年没有人提起这忠郡王府,曾经的忠郡王府有多热闹,后来就有多冷清,世家的起落,功勋宗室的败落还有起复太多。
没想到皇上还记着,皇上说忠郡王以前对他很好,这个大家不知道,反正皇上说好就是好,没人敢说不好。
皇上这是要让忠郡王成为忠郡王又出现在众人眼中,加上大皇子,以后的忠亲王府肯定不会差。
一瞬间,下面的各人就转了很多心思。
皇上这样说就是定了。
定了忠郡王府,和上两次不同,上两次皇上只提大皇子过继,什么也不多说,只提宗室。
并不提哪家。
这段日子宗亲们可是忙来忙去,知道皇上把大皇子过继忠郡王府不知道多少家会失望,多少人会松口气。
也不知道忠郡王府哪来的福气,好像忠郡王府一直没有过继,就几个寡妇。
萧绎就等着他们想,总管公公也看着。
待到差不多了,他才散了朝。
下面的各大臣没有马上出宫,三三两两议论起来,皇上这一手可是把他们为难得,得好好想一想。
随着萧绎回寝宫,不久之后,关于皇上在朝上宣布大皇子过继忠郡王的事传开,萧绎也没有让人封锁消息。
知道的人不少,还知道大皇子以后不过继忠郡王还会成为忠亲王,大家倒是没有觉得如何。
早就知道大皇子要过继,不过是定下来罢了。
大皇子又不是二皇子。
她们又没机会见到,能想什么,倒是皇上居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过继,各宫的娘娘们心里都怪怪物的。
宫外各家的夫人有些并不喜欢让家中的女儿入宫的,更是觉得大皇子不错,一个亲王,又不会惹皇上的眼,更不会牵扯上太子之争。
要安稳的大皇子就很好。
就是不知道大皇子本人怎么样。以前皇上都没管。
这些就要看以后。
惠妃是知道皇上会查的,她虽然觉得皇上不可能查到她,可是还是很小心,过了二天,见没有动静,她不由放松了不少。
皇上果然查不到她。
只要再等一等皇上还是查不到的话,她就可以让家里人想办法接近杜氏以前生的那个女儿。
这天,惠妃知道皇上过继大皇子给忠郡王的事,她先愣了愣,和其他人一样,没想到皇上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有心思过继大皇子。
接着是大笑。
笑了好一会,她觉得皇上不是故布疑阵,骗她,就是查不到她,惠妃又等了两天,见还是没有动静,她只要找到杜氏以前生的那个女儿,看杜氏还能怎么狡辨。
她哪里知道萧绎在朝上都——
她自以为自己想的没有错。
她本是谨慎人,也是聪明人更是一个理智的人,可是恨得太深,令她不由一时昏了头,忍不下去。
糊涂起来。
惠妃要是还像从前一样,就是忍不下去,只要派人查探清楚皇上的动向,就不会一直糊涂下去。
为何她不能像知道过继大皇子的事一样知道皇上在朝上的言谈。
一是那是前朝。
二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知道一半的惠妃对身边的宫人下了命令,就在惠妃的人行动的同时,早就盯着惠妃和惠妃身边人的黑衣人也行动了。
与此同时,萧绎也得到消息。
萧绎并没有表示什么,只让人继续盯着,其它人也一样,宫外,半夜,南阳郡主府后门处,两个蒙着面的人蹑手蹑脚靠近。
靠近后,这两个人小心的观察了一番四周,过了一会没有看到人后,他们敲了敲门,在门打开后,打昏开门的人,进去。
他们似乎对南阳郡主住的地方很熟悉,避开了巡视的侍卫,还有宫人的目光,太监的视线。
半晌后,摸到了一处地方。
他们躲在黑暗处,没有马上行动,看着里面,像是确定什么,吱一声,这时,厢房的门打开,一个人走出来。
正是容真,两个人一看,眼晴一亮,在容真回身的时候冲了出去,准备劈晕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们动手的同时,四周大亮,都是灯笼。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还有宫人太监提着灯笼,举着森寒的弓箭直直对着他们,包围了他们。
容真被一个人拉开,两个蒙面人手上的动作落了空,被两支箭射得只能落在地上,想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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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马上领盒饭了!
“姑姑让你进宫见朕做什么?”
御书房萧绎见到了姑姑派进宫的人,他淡淡开口,没有等对方回答他看向南阳派进宫的人:“还有你。”
跪在下面的两个人听到皇上的话,马上把自家主子交待的话说出来。
长公主派来的人先说,南阳郡主派的人等对方说完才开口。
萧绎没有说话,听着。
良久。
萧绎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姑姑和南阳果然派人来问他接下来如何处置的:“朕早就打算,你们出宫后——”
不知道萧绎和这两人说了什么,没有多久,两人退出御书房,出了宫,萧绎背负着双手,一脸冷冽,李氏那件事他会亲自查。
一个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朕作对,想要害自己心肝。
“来人!”
他猛的走回御座,对着外面。
“……”
萧绎处理了所有人事,回到寝宫后,仍然什么都没有说,看着臭小子围着他的小公主打转,心肝在一边笑。
萧绎觉得这样才是他最想要的。
第二天,上朝,萧绎坐在御座上。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总管公公话落,下面站成两排的文武大臣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其中一个上前。
“臣有事请奏陛下!”
萧绎脸色变得不好看,下面文武大臣似乎知道什么,看了一眼上面的皇上,一起看着中间的人。
中间有事请奏的是赵御史,这位赵御史因出生寒门,一向公正严明,号称铁面无情,最是喜欢上奏。
弹亥,性子直愣,得罪了不少的人,只要哪家有点鸡毛蒜皮的都会被弹亥,因而很是不受待见。
不过这位赵御史连皇上的错都敢挑,皇上也没见怎么样,再说皇上就算仗责,人家赵御史可是一直想名流青史的,大家也就抱着惹不起躲的心思。
而萧绎,没有哪个皇帝喜欢整天指出自己不对的臣子,只是由于这把刀还算好用,就一直留了下来。
可是现在他看着跪在底下的人,心情不好了。
这就是个混不吝的。
他有点后悔把这个东西留到现在,来给自己添堵了。
以前的事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事关心肝,那是他的底线,这混不吝的东西也在凑热闹。
萧绎很不满,很不悦,一把好刀当然用在该用的地方,要是有一天反伤了主人,那个时候就只有扔了。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萧绎压下心头的不悦。
“说!”
他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下面所有的人,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画,见所有人都低下头,他对着那个混不吝的东西。
下面的各大臣哪敢和皇上对上眼。
他们各怀心思,等着赵御史像往日一样。
萧绎收回目光哼了一声,旁边的总管公公也盯着下面的人,他知道皇上很不高兴,皇上很想把赵御史拖下去。
“启禀皇上,臣听闻宸贵妃娘娘并不是杜尚书之嫡次女,而是前定远侯夫人杜氏?事关二皇子昭阳公主,事关前定远侯,请皇上明查,事到如今,到处都是关于宸贵妃娘娘的流言,身为后宫贵妃,若为真那么是不是该有所处理,要是假,背后的人也该抓出来。”
赵御史就是赵御史,跪在下面,昂着头。
说完还看了杜尚书一眼。
那眼神——
杜尚书直接跪倒,脸带苦笑,他早就知道会牵连上他,谁叫他是宸贵妃的‘亲爹’呢,在流言传开后,一家人就商量过了。
商量过怎么办。
最后一家人都决定还是看皇上的,只要皇上还宠爱宸贵妃,要他们如何就如何,皇上可是掌握着他们一家的生杀大权。
“臣有罪!”再多的他不说,跪在地上,请罪。
有没有罪只是一个表态,主要是皇上。
显然他们一家商量的是对的,皇上明显还是护着宸贵妃的,一直以来他们家都是以皇上的态度做的。
砰一声响,杜尚书跪在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赵御史觉得这老杜还算识趣,其它人可不觉得。
都看向皇上,萧绎直接让杜尚书起来:“你起来,不如请罪,你何罪之有?”
语毕瞪向地上那混不吝的。
赵御史依然不觉皇上怎么,下在的大臣都有点为他急了,也知道皇上大体的意思了。
不过杜尚书并没有起来,跪在地上。
萧绎看了一眼也不管。
啪一声,萧绎手重重的拍到龙椅上。
整个大朝一静。
下面的各大臣动也不敢动,只有赵御史还是昂首等着,总管公公一边是担心陛下一边简直不忍心看。
这个混不吝的。
萧绎恨恨瞪着下面混不吝的东西。
这狗东西这样说出来,果然敢,这是要把心肝放在台面上来,把他的心肝架到火上烤啊,虽然话没错。
这个狗东西是不想活了是吧。
嫌命太长,还是以为朕真是能一直忍下去?萧绎想到那背后的人更是恨,那背后戳着这混不吝的东西的人更是可恶。
是知道朕不会拿这狗东西出气?简直就是和朕作对!
“很好。”他深深闭了闭眼,才又睁开,赵御史动也不动一下,在他眼中皇上一向还算圣明,相信皇上一定会像以往一样。
他不相信宸贵妃会影响到皇上。
皇上是明君,宸贵妃杜氏不过只是后宫的一个妃子,贵妃,再是得宠又如何,何况现在身份存凝。
果然,皇上还是和以前一样。
赵御史就要再说。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宸贵妃有错?朕怎么不知道朕的宸贵妃错了?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流言,值得你这个御史特意上书?”
萧绎再也忍不住,冷笑道。
赵御史有些傻眼,皇上怎么了?
各大臣倒是不意外,看皇上方才的话就知道,皇上那么宠宸贵妃,总管公公觉得陛下肯定还压着火,果然,萧绎冷冷的:“有这个闲心不如找一些正事做,黄河流民来年就要遣反回乡。”他冷冽的扫过各大臣,眼中含着警告。
看都懒得再看那混不吝的狗东西。
下面的各大臣全都跪下,头也不敢抬,皇上发怒了,总管公公也跟着扫向下面的大臣,赵御史额头上隐隐见汗。
皇上为什么?宸贵妃不过后宫一个女人。
皇上糊涂了吗?
皇上为何如此生气?
赵御史一脸不明白,萧绎刚警告完下面的人,示意了一下总管太监就见那混不吝的狗东西的样子,气得他想摔东西。
“那些不过是些流言,朕都没有过问你过问什么,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不用你提醒,等查出来就知道,你们若是一直拿宸贵妃的身份说事,朕就在这里说一句,不管宸贵妃到底如何,都是朕的宠妃,是朕后宫的女人,是朕的家事,只要没有扯上政事,各位卿就不要多话,你们要查就帮朕查清楚是谁在散布流言,宸贵妃的事朕最清楚,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她没有碍着你们,也不会干预政事。”
萧绎也没有完全否认流言。
必竟流言是真的。
他就算否认,也不保有一天又闹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表明他的态度,再说他又不觉有什么。
下面的各大臣算是服了自家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