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转瞬过去,白雪芽忽然发现服侍自己的侍女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去套话。
侍女大概是惶恐的要命,忍不住要倾诉,说道:“殿下,您身子不好,也不能外出,倒不必担心什么。最近这一个月来,教中发生了许多凶杀案……第一个被杀的人是大供奉霍夫特……他……他是死于蛊毒之下的,死状非常惨……”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白雪芽一听就知道这必定是谷风的手笔,却故意说道,“那蛊虫毕竟是虫子,又不通人性,霍夫特长年累月和那种东西打交道,难免会被误伤了,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骑者善堕,就是说越是擅长一样东西的人,越是容易在这方面吃亏。”
侍女觉着有道理,点了点头,“若说大供奉的死没什么可奇怪的倒也罢了,可是我们几位护法也相继出了事。这在我们真神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大先知为了追查凶手,分派下去很多人手,整个真神域都轰动了。
“街头都开始戒严,可是这样的举措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还是有教中的大人们不断出事,连圣女宫最精锐的圣战队也蒙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白雪芽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死的都是那些手上沾满了血腥的人吧?平民是不是一个都没有受到损伤?”
本来侍女还觉得她的话有些刺耳,可是听到后面,便露出认真思索的神色,“这个倒是……真神域的百姓算起来也有几万人,倒是没有听说过哪里发生类似的凶杀案。”
“大先知一定气坏了吧?”白雪芽笑眯眯地问,“我真想见一见他吹胡子瞪眼睛气急败坏的模样!哈哈哈,一定非常好玩!”
谷风这么做也算是替自己报了半箭之仇。
白雪芽的心情畅快起来。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真神教这种恐惧的气氛蔓延开来,且愈演愈烈,事态非但没有受到控制,反而波及范围越来越广。
而白雪芽的身体却在慢慢恢复,她已经能够开始一些不太剧烈的运动了。
这一日,照例喝了进补的汤,正和侍女闲聊,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窜了进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雪芽伏在地上,勉力支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看得出来,那玉像其实是人工雕琢出来的。
真神教中的人也不是瞎子,没道理看不出来,可是他们还这样虔诚的叩拜……
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也许他们只有这么寥寥可数的几个人来这里祭祀,为的就是营造一种神秘的氛围,他们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目的就是为了糊弄普通民众。
转念又一想,似乎也不对,既然是自欺欺人又何必弄出来这么一条腾蛇?还要吸血……
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眼皮也撩不起来,终于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圣女宫的卧室之中了。若非身上的擦伤还在,若非掌心的伤痕明显,她差点以为地下发生的那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
“阿雪,阿雪……”谷风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
白雪芽猛地坐了起来,只是因为起的太猛了,所以一阵头晕,又绵软无力地倒下了,出声叫道:“有人吗?来人……”
以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沙哑沉黯,心中恨意暗生,大先知那个特号老混蛋!下手可够狠的啊!
有侍女脚步轻盈地走过来,“殿下,您醒来了?要不要用点什么?”
“水。”白雪芽一说话就觉得嗓子被摩擦的疼痛,所以说话尽可能精简。
侍女去给她端了一杯胖大海泡的茶水来,里面还加了一点苦丁。
白雪芽喝下去只觉得满口苦涩,她抬头看了那侍女一眼,有理由相信这侍女是故意的。
可是喝下去之后,回味起来的时候,嗓子却不那么疼了,好似苦味过后还有一点点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