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林目眦欲裂,心头大恨!若不是前些年自己身子实在是不济,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若是老天眷顾,自己多出几年的时间筹谋,只怕早就不动声色取得了半壁江山!
“天哪!”他扬天大叫,“你为什么这样不公!”
“不公?”邢沣冷笑道,“老天爷若是眷顾你这样的东西,那才是不长眼呢!”
萧凤林突然大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原来被一块飞石击中了小腿。
他的宿疾虽然根除了,但是这么多年的病弱残躯,想要恢复成正常人的水平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调养,可是他为了起事劳碌奔波,根本就没有好生保养,所以身子起事还是弱不禁风的。
只是这么一小块石头就让他爬不起来了。
“你这个恶人!”一位族长扑过来与萧凤林扭打在一起,“若不是你,我们又如何会弄成这样?若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死?若不是你,潞安也不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是你们禁不起诱惑!”萧凤林也扯着嗓子叫道,“是你们本来就存心不良!之前绥远之乱你们就想着自立了!只不过不敢罢了!”
两个人翻番滚滚,竟然从平台上跌落下去,到死都还保持着扭打的姿势。
萧凤林一死,跟着他的几个死忠下属也丢了魂,很快便被埋伏在暗处的神箭手取了性命。
葫芦谷伏兵正在邢沣带领下清理战场,领头的都死了,负隅顽抗的可就不多了,很多潞安叛军都选择了投诚。
而萧凤梧则带着大军又回到了营地里。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带着全部军队去葫芦谷,倾巢而动不过是个假象。留守的伏兵还抓获了不少前来偷营劫寨的俘虏。
萧凤梧满面春风回到帅帐,端然坐好,便吩咐一声:“请进来吧!”
宝成金成面面相觑,作为贴身护卫,他们怎么听不懂自家主子在说什么?
“是!”紧随着萧凤梧进入帅帐的郭怀安答应一声,又退了出去。
想着想着,这些族长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心中发凉。
瞧着眼前的形势,这位年轻的陛下,已经对自己这方面了如指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还能有什么胜算?
有一位族长便把目光落在了萧凤林身边的一名侍女身上。
说是侍女,乍一看觉得十分年轻,可是仔细端详的时候,又觉得有些老态。素闻养蛊人都摆脱不了或孤或贫或夭的夙命,那么,眼前这个女子会不会是注定了早亡的养蛊人?
这么一想,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这女子与寻常的大禹人有所不同,更像是五胡人。
五胡人从表面上来与大禹人分别不大,但是一般的五胡人身高都比较矮小,而起皮肤偏黑。
眼前这侍女可不就是身材不高,皮肤暗淡的模样么?
这时,那侍女回头看了这族长一眼,阴恻恻说道:“他没说错,主公身边的确有一位高明的养蛊人,你也没猜错,就是我。”
她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可是嗓子却又粗又哑,破锣一般难听。
那位族长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脸色变了变。
“哈哈,”侍女转身朝着他们走过来,笑容诡魅,“你的担心我猜的出来,没错啊,就是主公跟你们接洽之后,我便给你们全都中了蛊,所以,你们除了扶持我家主公,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一位族长颤抖着手指指着她,“无耻!”
“到了这个时候,”侍女轻蔑地笑了一下,“不想着如何摇尾乞怜,还来这里耍横,你以为姑奶奶能吃你这一套?”
说着摇动手中的一颗小银铃。
在清脆的银铃声中,那名族长忽然弓着身子跪了下去,双手抠着自己的喉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五官扭曲,表情痛苦,不多时便滚倒在地上,不住扭动身子。
过了片刻,这位族长猛然绷紧了身子,伸直了双腿,再也不动了。
而他的七窍之中却同时钻出了浑身黑漆漆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