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道:“我起先怀疑是陈昌,可是你也说了,陈昌如今自顾不暇,是不大可能来大禹搅动风云的,所以最大的嫌疑人也只能是陈迩了。你要如何使他露出马脚?”
萧凤梧笑笑:“不着急……”
“母!”旁边细嫩的声音传来,初九揉着眼睛站在帷帐后面,有些好奇的看着萧凤梧。
顾倾城忙过去将他抱起来,因为他睡着了,顾倾城又在想事情,所以内殿里没有留服侍的人。
萧凤梧伸手拉住了初九的小手,问道:“臭小子,还记不记得父皇啊?”
初九嫩生生的手指头指了指自己肉乎乎的小鼻子,响亮而清晰地道:“初、九!”
萧凤梧愕然睁大了眼睛,问顾倾城:“他还知道好歹?”
顾倾城暂时忘记了方才的烦恼,笑道:“也许他分不清好歹,可是他知道你叫的是他,却喊错了名字!”
萧凤梧把初九接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谁?”
初九歪着脑袋,把眼前这张俊脸和记忆中的画卷联系到一起,欢欢喜喜叫道:“父!”
萧凤梧抚了抚额,“这小子说话怎么一个字一个字的?”
“他还小啊,”顾倾城柔声道,“很多孩子到了一周岁的时候还不怎么会说话呢,可是初九已经能说很多词了!”
初九挺了挺小胸脯,骄傲的道:“聪明!”
萧凤梧和顾倾城对视一眼,短暂的愣怔之后,齐声大笑起来。
绿萝在一旁连连点头。
顾倾城霍然站起,面沉似水,低声喝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丹阳宫里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蝉。
顾倾城踱了两步,问道:“之前京城之中出现小规模的瘟疫都是如何处置的?”
“太师觉得此事不可轻怠,”莲叶道,“所以派了宫中擅长医治疫病的三位太医一起拟了方子,太师亲自添减了药材,把那些染了瘟疫的人集中到一起,吃药治疗,并且在他们居住的院子院墙上涂了白垩,墙根下洒了药粉,凡是他们接触过的东西全部都要用烈酒煮过。”
“药方何在?”顾倾城知道张大夫没有这么快赶回来,她对太医们的医术也不好下论断,但既然太师都可以放心用,想必这方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赶紧拿来,另外,”她抬眼在近前服侍的几人脸上逡巡两遍,“文竹你亲自出宫去一趟,照顾姑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文竹深感责任重大,立刻答应一声,去抓了药,便飞快赶出宫去。
莲叶转身端了一盏绿豆汤过来,道:“娘娘也润一润喉咙。”
顾倾城摆摆手,她此刻一点心情也没有,“你们也都回去歇歇吧,如今城中可能还会有些动乱,回家的时候都要格外小心。”
两人点头称是,告退出去。
顾倾城坐下来,以手支颐,烦闷不已。直觉上,她觉得这件事与陈昌脱不开干系,但是,陈昌如今不是正该焦头烂额疲于应对呢么?又怎么能分神在大禹国都之中搅风搅雨?
外面太监尖利的禀告声传来,她急忙站起身来迎到门口。
萧凤梧眉头似乎也有些烦恼之色,但见到她还是下意识露出笑容,道:“外头日头大,你出来做什么?”
一边说着,两人并肩入内。
闲话几句自然而然便提到了疫病,顾倾城道:“姑母方才回府在路上被人传染了,如今正在街头的一家医馆之中。我担心,会有人借此做文章。”
萧凤梧叹了口气:“你的预感已经成真了。”
“什么?”顾倾城坐不住了,“你的意思是,姑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