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测这巨石也有八九丈长宽,其重量最起码也有万斤!
“来……来人!”昭帝的嗓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快去请三位国师!”
“无量天尊!”
随着一声道号,纯阳子在前,长风子在中间,出尘子在最后,手中甩着洁白的拂尘,四平八稳走了过来。
三人身上的道袍无风而自动,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到了昭帝面前,三人一字排开,微微躬身,打了个稽首,“贫道等见过陛下。”
昭帝对他们犹如师父一般敬重,何况在他心里一直认为能让自己成为地行仙的人,道行一定比地行仙还要高深,所以并不敢当真受了这三人的礼,尽管这也不过是虚礼。
所以昭帝立刻从步辇上下来,微微侧身还了半礼,道:“三位国师客气了,既然三位国师过来了,那么便请看看这天降巨石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风子道:“正因为纯阳师兄预测到陛下可能会有一难,所以才让人提前来通知陛下暂避一时,如今看来,陛下福泽深厚,便是没有纯阳师兄派人通知,只怕陛下也会无事。”
“这可不一样!”昭帝馀悸犹存,“若无纯阳国师派人来通知朕,说不定朕便会受到惊吓。”
纯阳子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徐徐开口:“这都是因为陛下福泽深厚,百灵护体,所以才会化险为夷,贫道不过是略尽绵薄而已。”
出尘子则走到坑边仔细看着坑里的巨石,而且手指还在不停变换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昭帝的精神不由得紧绷起来。
“陛下,”出尘子围着大坑转了足足三圈,才一脸严肃地道,“贫道算出来,之所以天降巨石,其实是因为上天示警。”
“上天示警?”昭帝迅速把自己这些年的政绩回顾了一遍,满脸疑惑的道,“朕自问并不是昏庸之君,上天又怎会降下这样的惩罚?”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向以明君自诩,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若是寻常人,胆敢在大内狂奔、疾呼,那可是砍头的重罪,偏生这样公然违背禁律的人是个道士,而且还是三位道长带进宫中的小徒弟,便没人敢说什么了。
便是昭帝,平素见了这些小道士,也格外和蔼些。
昭帝见这小道士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便和声问道:“什么事?”
小道士擦了把汗,又喘了几口气,田丰忙叫小太监送过去一碗热茶,小道士也不客气,接过去一口气喝干,然后才说:“贫道也不是知道是什么事,只不过纯阳子师父是这样吩咐的,说是陛下切不可在巳时末午时初到御花园去。为了给您送信,贫道这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一边说着,他弯下腰去捶了捶退。
昭帝眉头微微一蹙,三位国师不让自己去御花园,是何道理?他转头问田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田丰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大概也就是巳时末……”
一个“末”字还未说清,便陡然觉得地面一阵震动,耳中发出轰隆一声响,不远处的一个凉亭轰然倒塌。
昭帝吓得面如土色,还以为去年冬天那样的大地动再次发生了,急忙喊黄衫卫护驾。
场面有着短暂的混乱。
好在地面的震动并没有持续,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昭帝紧紧抓着田丰的手,指甲都已经深深掐进了田丰的肉里,田丰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昭帝犹如惊弓之鸟,伏在御辇上一动不敢动,直到周围再也没有半点动静了,这才颤巍巍问道:“方才……是不是地动了?”
黄岑忙道:“陛下,此事尚待查实。”
一个小太监白着脸,小碎步跑了过来,在御辇前跪下,禀告道:“陛下,御花园凤仪亭边突然天降大石,砸毁了凤仪亭。”
“你说什么?”昭帝并不关心什么被砸毁了,尽管当年为了邢皇后他也曾经多次派人重修凤仪亭,如今他只关心一件事,“你再说一遍!什么天降大石?”
“是,”小太监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显然是吓坏了,“奴才奉了田公公的指派,先一步去御花园安排迎驾事宜,谁知道就在刚才,竟然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擦着凤仪亭落下来,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凤仪亭也因此倒塌了,所幸并没有人因此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