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银子呢?“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顾倾城笑眯眯地道,“直接给银子给多少才算是够用呢?”
萧凤梧盘算了一下,道:“若是一般农人,一年有十两银子就差不多够了,实在是穷困不堪的五六两银子也够一年嚼用了。就按义学里的学生人头来算,支给两三年的家用银子咱们也不是支不起。”
“这可不是支的起支不起的问题,”顾倾城摇了摇头,“你想他们若是知道不劳而获,便能够一家人的用度,还会辛勤劳作么?咱们便是有金山银山,等着他们坐吃山空,又能支撑多久?还有那些知道可以白的好出的,也会想方设法挤破了头来抢这十两银子。
“到时候,只怕会造成一片混乱,若是咱们觉得这样的付出不值得,停了供给,那么那些曾经白得了好处的那些人便会说咱们断了他们的财路,反而把咱们恨上了,你说咱们这不是费力不讨好?
“若是人数庞大的话,在有心人的煽动下,还不知会闹出多么大的事来呢!”
萧凤梧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所以……”顾倾城所以了好几声,却没能继续说下去,慢慢把脸红了。
萧凤梧奇怪地道:“怎么了?”
顾倾城拿手帕遮了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我先前说到哪里了……”
萧凤梧也不敢笑,忙提醒了几句。
顾倾城记起前话,继续说道:“所以这绢花赠出去,不过是借着过节的由头,给他们一笔小小的意外之财。义学里减免了他们子弟附学的束脩,便已经给家里减轻了许多负担了。而且这些子弟将来学成了,还会帮衬家里。”
萧凤梧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回了赵王府,之所以没有答应立刻让耶律琥和耶律琛见面,便是想在这几日的时间内,查清楚两者之间究竟还有什么亲密联系,竟让耶律琥即便遭受了丧子之痛,也对耶律琛不起杀心。
谷风正在外书房等他,见他回来,便说道:“宫里传回来消息,死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德妃,另一个却不是三公主。有人将三公主劫走了。而德妃是吞金自杀,然后才被烧死的。”
“吞金自杀?”萧凤梧皱了皱眉,“她明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还非要跟皇上请求让她和三公主单独再活一晚,难道便是为了吞金自杀?若是饮鸩酒身亡,恐怕比吞金更加没有痛苦。”
“所以王爷怀疑陈德妃不是自杀?”谷风追问道。
萧凤梧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一定是有人……”本来最该劫走三公主的人应该是耶律琛,但是耶律琛在自己的严密控制之下根本不可能有所动作,那么只可能是,“李淑妃。”
谷风也想到了这一点,道:“那么,我再让人查一查景阳宫。”
“不必了,”萧凤梧把手一抬,“景阳宫中至少有一个武功高手,如今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你先派人跟漠北那方面取得联系,让他们好好查一查耶律琥和耶律琛的关系。”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他们查到的那样简单?
谷风立刻明白了,“是,我这就去传信。”
萧凤梧和他都没有想过去拷问耶律琛,便是问了,也不可能得到正确答案,真相到底如何还是需要自己去查。
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萧凤梧又进去看顾倾城。
顾倾城每日午后精神都比较好,因为大家都不让她动针线,她又觉得看书头晕,所以便让几个丫鬟围坐在一起堆一些假花,准备过年的时候用。
萧凤梧挑帘进来,道:“这才刚刚进了十月,你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这未免也太早了些了吧?”
顾倾城摆了摆手,丫鬟们鱼贯退出,这才说道:“不过是闲来打发时间罢了,多准备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候还可以给义学里送一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