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乃是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振臂一呼,应者影从。
可是就因为自己执着于顾倾城,一念成痴,才弄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难怪世人总说美色害人!
到现在他也还想不明白,顾倾城到底有什么好,竟让自己这般痴迷,难道说全都源自在五胡的那个梦境?
还是说自己这般执着,就是因为一直都不曾得到过?
可惜啊,到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若是当第一次顾倾城拒绝自己时,自己就放下,也便没有了后来的这些事。
不过,他苦笑,萧凤梧竟敢这般对他,也真是豁的出去,顾倾城在萧凤梧心中的位置,也不言而喻。
一个男人能在这世上找到一个值得自己倾心相爱的女人,也不容易吧?
是不是就因为自己始终没有找到,所以才会既羡慕又嫉妒,进而想要拆散他们,自己来试一试那种拥有心爱女人的感觉?
虽然萧凤宸想了这么多,但时间也不过才逝去了一点点。
他苦笑,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可叹自己上辈子曾经是个坐拥天下的帝王,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会死在这样污浊的地方!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开了,光芒一闪,一个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萧凤宸呜呜叫着想要坐起来,虽然知道自己必死,可是实在不想被人一卷破席扔到乱葬岗上。
那人围着厚厚的披风,帽兜盖下来,遮住了容颜。
缓步来到萧凤宸跟前,他把灯笼随手插在高处,蹲下身来摘掉了头上的帽兜。
萧凤宸瞪大了眼睛,眼底漫上绝望。
来的这人他太熟悉了!是萧凤梧!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萧凤梧慢慢说道,“其实你该明白,我本来不会这般对你。毕竟我们说好过要公平相争。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总是打她的主意。那是我愿意用性命来守护的人,怎容得你这般亵渎?所以,你落到这步田地,一点都不冤。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萧凤梧理所当然地道:“我相信他会很喜欢这样的惩罚方式的!”
顾倾城双眉飞扬,笑了起来:“虽然这法子很是有些下作,但是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萧凤梧哈哈笑着重新把她拉回怀中,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这才说明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啊!”
顾倾城也跟着低低笑了起来。
萧凤梧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走吧,我们另选一处院子住着,反正王府这么大,想挑个可心的院子也容易得很。”
两人当真花了半天的时间挑了一处院子,名叫聆风阁,有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楼头坠了许多铜铃,风一过铃铛丁当作响,犹如奏乐。
虽然偶尔来这里小坐,听一听铃声觉得十分悦耳,但是若真的在这里住下,晚上听见铃声连连作响,怕是一晚上都不会安眠。
所以,萧凤梧上去把铃铛里的铜舌全都摘了,如此一来,铃铛装饰的作用还在,却不会扰人清梦了。
萧凤梧又找了木匠重新打了一架拔步床,纫针带着人连夜赶制了全副新的帷帐、被褥出来。
在这之前,便把文心斋里的架子床先搬过来暂时用着。
院子里花圃内的秋菊开得正好,为了庆贺乔迁新居,两个人特意张罗了一桌好菜,喝着桂花酒,评说天下大事,倒也十分畅快。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京城最西头,花街柳巷聚集之地,除了秦楼楚馆之外,还有一些小倌馆,是为了满足某些男人和一些高门大户的神秘女人的特殊要求的。
其中一家叫做南风楼的,新进来了一个十分标致的小倌,容貌自不必说,是一等一的,身材也是非常棒,尤其是那杨柳细腰,便是一般的女子也比不上。
迷迷蒙蒙的眼神望过来,立刻便能把人的魂魄勾走。
只是有一样不好,是个哑巴。
但这也不妨碍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蹿红。
每日里恩客不断。除了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甚至还有高门大户的内宅妇人借口唱堂会将他悄悄接了去寻欢作乐。
这个小倌花名叫做玉京。
没人知道玉京来自何处,更加不知道他本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