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甚至隐隐有一些期待,毕竟虽然萧凤梧把耶律琛的头给了他,尸体却还是不全的,照漠北的说法吗,残缺的尸体,来生只能轮回进入畜生道。
可是若当真在驿馆搜查出来耶律琛的尸体的话,那么自己便摆脱不了杀人的嫌疑,漠北已经在大禹损折了一位亲王,若是……这已经足够令世人跌破眼球了!
漠北这次丢人丢大了!
尤其是自己还没有拿下通商的事宜,若是就这么回国去,别说耶律徵不会放过他,便是全国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足够把他淹死了!
真是左右为难!
“东王还有什么是么?”昭帝见耶律琥迟迟不起身,便问了一句。
耶律琥忙陪笑道:“小臣身体痴肥,一时起身不得。”
昭帝微微一笑,示意双安叫小太监过去搀扶。
足足出动了六个小太监,又是扶又是托又是拉,弄得大汗淋漓,才把耶律琥扶了起来。
耶律琥笑嘻嘻道了谢,从口袋里摸出几锭碎银子塞给了小太监,再一抬头,昭帝早已回转内宫去了。
陈王萧凤久接到圣旨之后莫名其妙得很,真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所以便把心中困惑跟王妃常氏说了。
常氏微笑道:“不管怎么说,父皇让您查这个案子,便表示对您十分信重。若是您怕自己查不好,何不去问一问赵王?”
“六弟?”萧凤久皱眉道,“六弟不是病了么?”
常氏笑道:“生病也总会有痊愈的时候吧?何况您作为兄长,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弟弟也不算什么吧?”
“到底怎么回事?”昭帝在御书房接见了京兆尹徐勒和耶律琥。
徐勒跪在地上把手里的折子高高举过头顶:“陛下,臣身份低微不能审问异国之人,但是,此人蓄意纵火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明鉴!”
昭帝虽然叫双安拿过了奏折,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看,而是抬眼看向耶律琥。
耶律琥两眼通红,眼皮肿大,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小了,几乎只剩了一道细细的缝,若不仔细看简直不知道那里竟然是一双眼睛。
“东王这是怎么了?”昭帝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关切,“是因为朕接待不周,所以生气了?”
“不不不……”丧子之痛还没有散去,耶律琥实在装不出之前那种笑眯眯一团和气的模样,笑容有些僵硬,“是因为小臣宿醉,醒来之后一时迷糊打翻了灯盏,所以才险些酿成大祸……小臣以及随扈人员都不曾离开驿馆,便是为了能略尽绵薄……”
徐勒冷笑一声:“东王!我们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才不过申末时分,由此可以推断,火起之时是在申时甚至更往前,今日天气晴朗,日头虽然已经西斜,却并未落山,房中理应不能黑到需要点灯的程度吧?
“何况便是需要点灯,礼部给贵使提供的都是牛油大蜡,可我们在现场勘查却发现了大量的煤油。总不能贵使不习惯用明亮的蜡烛,反而要用昏暗且会产生黑烟的煤油灯吧?”
耶律琥为之语塞。
“陛下!”徐勒往上叩头,“由此,臣推断,这位漠北的东王一定有所图谋,驿馆起火一事大有蹊跷!甚至,臣有理由怀疑,耶律东王并不是为了商谈通商事宜而来,而耶律南王之死也不过是个引子,因为众所周知,耶律南王虽然死在我大禹国中,但凶手却是漠北人!加上漠北几位亲王之间关系一直不睦,所以臣怀疑,耶律东王借着迎回南王尸体为由,来我大禹行不轨之事!”
昭帝静静听着,唇边不自觉流露一丝笑意,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徐勒的口齿这般流利!
耶律琥一直静静观察着昭帝的细微表情,一见他露出笑意,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忙道:“陛下,小臣又有下情回禀!”
昭帝不置可否,淡淡地道;“请讲。”
“此事实在令小臣难以启齿……”耶律琥一脸的扭捏,“不错,的确是小臣故意纵火的。但是原因并不是像这位大人说的这般不堪。您别看小臣生得这么粗壮其实很胆小的,小臣最怕的便是那些黑乎乎的蚂蚁了……
“小臣宿醉醒来,头痛无比,竟然在房中地下发现了大量的蚂蚁,登时慌了神,心中唯一的一个除掉蚂蚁的办法就是烧掉,所以才叫人在屋子里洒了煤油,然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