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璟纵然有满心的不服气,也只能顺坡下了,否则的话,只会吃更大的亏,因此便顺着耶律琛的话说道:“是啊是啊,多谢皇帝陛下费心了!”
昭帝这才微微一笑,道:“我们大禹人全都热情好客,既然远道而来,那便是我们的贵客,招待一番本是应该的。何况这点心不过是小道,不值什么。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贵使还是归座吧,马上就要开席了。”
耶律璟自然便顺势回去坐下了,从这一刻开始便没有再看过萧凤宸一眼,然而在他心里已经把这人当做草原上最烈性的野马,而他自己早就拿自己使惯了的套马杆把这野马套住使出百般手段狠狠折磨,并收归胯下任意驱使了。
一时间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送了上来,阵阵香气缭绕,林本人垂涎欲滴。
萧凤宸不用身后的宫女伺候,自己斟了一杯酒,遥遥向着耶律璟举了举杯。
耶律璟却好似没有看到,只是低着头看着面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反倒是耶律琛笑嘻嘻举起酒杯,回敬萧凤宸。
萧凤宸淡淡一笑,一饮而尽。
耶律璟手中紧紧捏着酒杯,用力之大,简直要把酒杯捏破了。
耶律琛笑着在他耳边低声道:“四哥,大局为重啊!皇帝陛下看着你呢。”
耶律璟一惊,抬头一看,果真便看到昭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模样似乎颇具玩味,忙朝着昭帝举了举杯,道:“恭贺皇帝陛下千秋万岁!国泰民安!”
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锋芒毕露。引得群臣侧目。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什么。
昭帝也在九龙宝座上捻须看着,神色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一时摸不准风向的臣子又怎么敢贸然开口?
萧凤宸略略点头:“说得是啊!在我们大禹人看来保家卫国也是男儿应尽之责,所以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并不放在心上。若是谁因为守住了一方百姓不受荼毒,便自诩功高盖世,那便是他修养出了问题。南王说,是吗?”
耶律璟一愣,他本来是讥讽萧凤宸本领不好便不该这般傲慢无礼,谁知竟被人将了一军,而且还自己抬高了身价。
耶律琛在后面暗笑,看着耶律璟偷鸡不成蚀把米,觉得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耶律璟的愣怔也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随即爽朗笑道:“原来洛王口齿如此锋芒,小王真是见识了!在我们漠北,大家都不善言谈,只知道一味拼勇斗狠,誰若是本领高强便被奉为英雄,全然不知道口舌的厉害,看来果真是偏邦小国蒙昧不开化!小王认输了,回去之后一定请皇兄派有司好好教导子民一定要手上能打,嘴上还要能说!哈哈哈哈!”
面对这样明显的挑衅,萧凤宸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听闻漠北有些偏院之地还保留着结绳记事的古风?即便是贵国的皇家书院之中,藏书也不过几千册?想必贵国的史书也不会有多么厚重吧?”
耶律璟额上青筋直跳,虽然他口中一再说漠北是偏邦小国,自己是化外之民,但大家都听得出来那不过是自谦之词罢了,这个洛王竟然敢当众揭人疮疤!
萧凤宸单单看着他脸色变幻不定,口中却不疾不徐说道:“如此说来,贵使一定不曾听说过,前秦之时大儒司空廖单凭一张利口便逼退了南楚百万雄师的事迹吧?”
前秦立国之初,人才辈出。司空廖便是其中之一。
当时各国格局并没有如今这般复杂,此时的漠北还有大部分大禹领土包括宋国的一部分、陈国的一部分都属于大秦,而其余的南地便全部是南楚的国土。
两国相争,都想吞并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