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一跃而起,催着顾倾城穿好衣服,背着她便上了墙头。
然而寺里根本就没有着火。四下里一片漆黑。
萧凤梧暗道不好,这时候再想下去已经迟了,四周也不知道有多少明晃晃的箭头对准了他们。
“六弟,”萧凤良排众而出,笑呵呵说道,“咱俩真是有缘,皇兄不过是随便转转,都能遇到你!”
“我们本是同根兄弟,”萧凤梧面不改色,“自然是有缘了。”
他回头对顾倾城轻声说道:“别怕。”
顾倾城亦在他耳边轻轻回应:“我不怕。”
“六弟与六弟妹鹣鲽情深,着实羡煞旁人啊!”萧凤良右手中拿着一块令牌,轻轻在左手掌心击打着,“早先父皇若知道你们会如此恩爱,想必便不会这般赐婚了。其实,皇兄我瞧着,原本六弟妹与洛王的婚事就挺好。”
萧凤梧嘲讽的一笑:“二皇兄金屋藏娇也是一桩风流韵事!”
“你!”萧凤良气的瞪圆了眼睛。
这件事乃是他平生奇耻大辱!
他只恨未能亲手杀了那两个给他脸上抹黑的少年郎!
但是很奇怪,自从那之后,他再见女人便觉得索然无味,虽然梁王妃谢氏过世还不足一年,但他早已开了荤,只要不闹出孩子来,便无所顾忌了。
何况一开始的禁足日子实在是难熬,若不找点乐子打发时间,便觉得长日漫漫,每一个呼吸间都充满了煎熬。
女人都已经玩腻了,又想起那日被发现与两个少年衣衫不整倒在酒窖里的场景,不知怎的,一股邪火上来,立刻便叫了两个模样清俊的小厮过去服侍。
如此一来二去倒觉得比女人更有意趣,且不必浪费银子准备那一碗避子汤,地点更是随性。
只是这乃是他如今最大的秘密,如今经过各种努力,他早已成了洁身自好的梁王,早先那两个小倌儿是冤枉他的。
此刻却被萧凤梧揭了疮疤,如何不恼?
两个人去大雄宝殿进了香,一个小沙弥端着一个托盘走了来,道:“施主,您的东西。”
萧凤梧道了谢,接过托盘,把上面盖着的红布揭开,露出底下一根檀木雕刻的簪子。
与去年那支几乎可以乱真的镶宝点翠钗相比这簪子也过于朴实无华了,可是顾倾城却知道,这一支比去年那支更加用心。因此低下头去,让他帮自己戴上。
萧凤梧满意地笑道:“我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顾倾城掰着手指头道:“从十岁开始,这已经是你送我的第八根簪子了。你说你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的?”
“心意!”萧凤梧认真回答,“我觉得,亲手做的东西才更能代表我的心意!”
顾倾城笑容甜蜜,这样的心意,她很喜欢。
两人出了大雄宝殿,随处转了转便到了午膳时间,在寺里用了些斋菜便来到后山。
顾倾城这才问道:“怎么想起来带我来鸡鸣寺,还特意吃了一顿素斋?”
萧凤梧轻轻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道:“我只是祈求佛祖保佑你平安……”
顾倾城偎依过去,轻声道:“我在佛前也是这般许愿的……”
两人选了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找一块干净的条石坐下,相依相偎看着四下的风景。
春日渐深,西山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夹在其中的各色的山花,便似织绣在绿色锦缎上的花纹,山风吹来花香阵阵,送来鸟语呢喃,隐隐还能听到禅寺钟声。
这般的岁月,实在令人迷恋。
忽听底下草丛中一阵呼啦啦响动,萧凤梧凝注目力仔细一看,笑道:“一只兔子!”
抬手从身边的衣囊中掏出一把小巧的袖箭,“晚饭有着落了!”
顾倾城忙拉住他:“这不妥吧?毕竟是佛门清净地……”
“怕什么?”萧凤梧挑了挑眉,“我们离鸡鸣寺还远着呢!难道说就因为这里有一座鸡鸣寺,山民们便不打猎了?”
说话间那兔子已经跑的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