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圈看下来,卢定邦对萧凤梧的看法还多了一样——财大气粗!
来到帅帐内坐定,卢定邦自觉已经矮了一截,说起话来也没了底气。
萧凤梧含笑说道:“卢大帅远来是客,本帅应当摆宴庆贺。”
也不等卢定邦推拒,把手一挥,宝成已经带着亲兵把桌案调摆好,鱼贯送上酒席。
淳于野、梁立儒和军中几位大将作陪,宴请卢定邦。
卢定邦几次想提起两军之事,都被萧凤梧拿话岔了开去:“卢大帅,也尝尝我们我们伙头营的手艺!”
不知不觉间,推杯换盏,卢定邦酒喝多了。
人一喝多了头脑便不那么清醒,再加上萧凤梧有意套话,于是乎,卢定邦把心中所想全都和盘托出。
跟着卢定邦前来的副将因着替主帅挡酒也喝多了,难得其中一人还保持着三分清醒,几次想打岔,却被靖南军中的将军拉过去,一顿猛灌,登时醉得人事不省。
萧凤梧眼神明亮,他也喝了不少酒,神智却十分清醒,面容清冷,对淳于野道:“你听见没有,这卢定邦便是如此打算的!”
“这还不好说?”淳于野一声轻笑,“本来我们也把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此证实一番,正好对症下药!”
萧凤梧抚了抚额,轻轻笑道:“只是你的主意未免太下作了,若是永安知道了,还不知怎么说我呢!”
淳于野不满地瞪了瞪眼:“你以为我家阿薰就会赞同了?我跟你说,不过是那啥……”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次日,卢定邦昏昏沉沉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又干又涩,忍不住低声叫道:“水……”
“水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传来,紧跟着香风袭人,一个二八少女款款而来,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尚在袅袅冒着热气。
卢定邦大惊,急忙坐起,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见果真凌乱不堪,那女子也是衣衫不整,登时脸色煞白起来。
萧凤梧拿起拜帖看了看,也不过淡淡一笑,这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
“淳于,你手头的事情怎样了?”他随手把那张拜帖丢在一旁。
淳于野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收拢了差不多十万人,稍加训练,假以时日,必能以一当十。”
萧凤梧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们带出京的二十万兵马是一定要带回京城里去的,减员最多也不过一两万。”
“我明白,”淳于野点了点头,神色颇为严肃,“有我在,卢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萧凤梧叮嘱道,“卢家在西南经营将近一百年,虽然如今被我们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但也并不代表今后便一定会一蹶不振。所以……”
“所以接下来最要紧的便是赶紧把民心收过来,”淳于野笑道,“我明白。”
萧凤梧笑笑:“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提出来。”
“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准备回去了?”淳于野挑了挑眉。
“那倒还不至于,”萧凤梧揉了揉眉心,轻轻一叹,“我是想走,可是这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下来,还要跟开罗打一场硬仗,我怎么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下你一个人。等到能走了,只怕也到了明年的春暖了。”
淳于野挤了挤眼,促狭的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难道你不想?”萧凤梧反问道。
“想啊!”淳于野长长叹了口气,“有时候想得我半夜都睡不着觉!也不知道宝儿如今长到多大了。阿薰也不知道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萧凤梧眼睛望着远处,他对顾倾城的思念只会更多。虽然京城里布置了许多人手,可是一日不见到她的人,哪怕没日都能收到家信,这心里仍旧是放不下的。
绥远四年十月二十六,萧凤梧在靖南军大营中接待了以极低的姿态到访的卢定邦。
略寒暄了几句,萧凤梧便亲自陪着卢定邦参观军营。
这片军营绵延十里,便是骑着马巡视一圈也要半个多时辰,何况还要停下来细细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