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形势却不同了,若等着你的孙子长大成人,还需要十年八年的光景,这么长时间没有邢家人参与国事,邢家便彻底与国事生分了!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挑大梁。你我都明白,这样的人才,我们嫡支是没有的,只能从旁支里选……”
两个人商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宝成回去跟萧凤梧说了这边的情况,萧凤梧只淡淡一笑:“让他们商量去,我才不信我吃到肚子里的东西还会给他们吐出来!
宝成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觉得有些恶心,侧过脸去,摇了摇头。
萧凤梧眼睛望着天边那一缕云,思绪也随之飘远了。
不知道永安在京城里好不好……
虽然每日都能有消息传过来,可是没有亲见,他的心便总是悬着。
铁木大步走了过来,对萧凤梧耳语几句。
萧凤梧笑了笑,颇有深意地道:“我知道,我本也没觉得自己凭借这短短两年便能把邢家军都收归麾下,我们如今的收获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是,”铁木皱着眉道,“难道就任由那老家伙上蹿下跳?”
“让他跳去!”萧凤梧笑眯眯地道,“有人愿意给你扮小丑,你还不愿意看?反正我是巴不得多看几回,也免得这日子太无聊。”
铁木眼睛一亮:“这么说,爷已经有了计较?”看样子倒像是胸有成竹。
萧凤梧摊了摊手:“我能有什么计较?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萧凤梧一摆手,手下兵丁上前把彭阳及其下属兵将的武器都给收缴了,倒也没难为这些俘虏,并未捆绑,只是将之围在中间,押回了大营。
与之相反,邢志同则十分凄惨,不仅双臂被反绑了,而且是被绑在马后头拖回来的。
几十年意气风发的大元帅,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邢志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嘴唇干裂,眼神空茫,成了一个没有感知的躯壳。
看押的地点也不同,俘虏们被集中关押在一处营房,有兵将戍守,除了行动不自由,吃穿用度甚至比在宋国时还要略强。
所以颇有一些宋兵悄悄托了看守,转告萧凤梧,愿意投诚。
萧凤梧来者不拒,短短一个月便收编了一万来人,彭阳无力阻止,虽然气急败坏,却也无计可施。
至于邢志同那边,回来之后,邢业便单独去见了邢志同。
邢志同在邢业面前哭得像个孩子,一边哭一边数落:“爹,儿子全完了!可是儿子不甘心!不甘心啊!儿子怎么会折在这么个黄口小儿手上的?儿不服啊!”
邢业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哑着嗓子骂道:“亏你胡子都白了,这年纪却活到狗身上去了!”
邢志同一怔,他历来都是父亲最看重的那个儿子,自从七岁开始,父母亲便连一指头都没弹过他。如今他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却被父亲扇了一个耳光!
邢业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说,你怎么就越活越糊涂了!”
若不是知道长子频出昏招,怕邢家军被撼动了,他也不至于不顾年纪老迈,长途跋涉亲自到来。
谁知道,竟还是迟了一步!
真应了那句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当年若不是看你果敢有决断,是个心里有数的,我又怎么会把邢家军交给你?这么多年来,我问都不问一句,便是对你的信任!”邢业气息不匀,却仍旧绷着脸责骂,“可你是怎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你把好好的邢家军都断送了啊!这可是二十二万大军啊!这是咱们邢家立世存身的根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