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这才有点明白,原来顾倾城是要撮合孔薰和淳于野!于是欢欢喜喜答应着跑了出去。
孔薰的轿子出了襄宁侯府,一拐弯转奔孔府,雪天路滑,一个轿夫脚下一滑,跌了一跤,孔薰不防,从轿子里跌了出来,连忙双手撑地,因为冲力太大,手掌都破了皮。
菊叶忙赶过来搀扶。
孔薰慢慢站起来,觉得膝盖火辣辣的痛,想必已经青肿了,手掌边缘也隐隐渗出血迹,便掏出手帕自己裹手,一边说道:“不妨事。”
“哎哟,我说是谁,原来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命硬克夫女啊!”不远处突然传来男子尖刻的声音。
还有人附和着:“是啊是啊!自己命不好就不该出来现世,把别人给殃及了不说,自己也讨不到便宜,看看,摔跤了吧?”
“丑人多作怪啊!”
“哎,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听说,这丧门星还是个美人儿呢!”
……
诸般轻浮轻佻的言辞一声声刺激着人的耳膜。
孔薰用力咬着下唇,唇齿间甚至已经尝到了血腥气,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菊叶大声呵斥:“你们胡说!都走开!”
孔薰忙去拉她的袖子,但此刻那些人反而围了上来,大声叫道:“这路是你们家的?我们走路碍着你什么事了?”
菊叶见他们咄咄逼人,人数又多,心中也觉得有些害怕,但还是伸开双臂把孔薰护在身后,白着脸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走路啊!看不出来吗?”那些人哈哈大笑。
孔薰吸了吸鼻子,把菊叶拉到身后,然后抬起头来,对那些人道:“诸位若没事的话,能否让开道路,你们已经堵塞道路了。”
“哎哟!”那些人夸张的大叫,“你们瞧,果真是个美人儿呢!就是可惜这命实在是不好,要不然,娶回去做个小妾也蛮不错的哟!”
然后便是一阵哄笑。
孔薰硬生生把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昂着头,朗声道:“请你们嘴里都放干净些!”
“哎哟,你都敢出来吓人了,还怕听这些难听的?死在你手上的人可都有五六个了!”
“你们……”孔薰知道这些人无非是想看她出丑,越是如此,她越要把腰板挺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诽谤?”
“诽谤?我说丧门星,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哪一样是我们捏造的?”那些人针锋相对,越逼越近。
孔薰一步不退,大声道:“你们全都是道听途说!不错,跟我议亲的几位公子都英年早逝了。可是张家公子去世是因为早有隐疾,徐家公子去世是因为对头的刻意陷害,彭家公子落水而亡是因为饮酒过量,冯家公子从马上跌落折断了脖子,是因为他逞强去骑那匹还没有驯服的烈马,朱家公子更不用说了,是因为感染了风寒没有彻底治愈,乃至拖成了大病,才禁不住半点风霜。
“请问,这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难道说,不和我议亲,张家公子的隐疾便不复存在,徐家公子便没有头对头,彭家公子便不会酗酒,冯家公子便不会逞强骑烈马,朱家公子便会永生不得风寒了吗?”
那些人静了一霎,然后一个尖刻的声音道:“一个两个是巧合,为何个个与你议亲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孔小姐,你还是好好看看你自己吧!”
孔薰继续咬唇,跟一群根本听不进道理去的人讲道理,哪里讲得通!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把孔薰骂得体无完肤,连孔捷夫妇也受了池鱼之殃。
孔薰怒满胸膛,骂自己可以,怎么能辱及双亲!
她刚要分辩,便听身后一个惊雷似的声音喝道:“当街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跟爷较量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