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志同面色阴沉,点手叫过来一个亲兵:“去查查这个姓铁的底细!”
亲兵领命下去。
邢志同当先走回帅帐,众将紧紧跟随。商量了一下军务,邢志同摆手命退帐,片刻之后,帅帐之中便只剩了邢志同和他的几个亲信。
那几个亲信皱眉道:“没想到赵王如此命大!”
邢志同摇了摇手:“这件事暂缓进行,赵王的折子递上去,皇上必定严加斥责,并且让本帅敦促他上战场。”
“到时候……”一个亲信嘿嘿笑道,“刀枪无眼,若是赵王有个闪失,可就怪不得别人喽!”
众人哈哈大笑。
萧凤梧的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好,这期间果真收到了昭帝的斥责圣旨,命他披挂上阵,经历战阵。
第一次真正上战场,萧凤梧是被铁木保护着,由宝成背下来的。
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如此。而且每次都挂了彩。
后来,为了能在战场上活命,萧凤梧开始跟着铁木习武。
如此一来,半年后,萧凤梧也能在战场上冲杀了,因为铁木手下的二百多人十分悍勇,在战场上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大有所向披靡之势。
所以到了第二年,也就是萧凤梧十六岁这一年,萧凤梧累积的军功已经不少了,并且因为铁木颇有眼光,在他的建议下,萧凤梧打了两场以少胜多的硬仗,就此扬名。
昭阳宫里,邢皇后推翻了面前的桌子,竖起双眉,指着西北角禹宋边境破口大骂:“废物,都是废物!”
邢志同却不由得苦笑,本来以为萧凤梧不过是胡闹,谁知道,这一年多来,每一次险死还生,儿戏一般就把军功累积至游击将军,可以调动一万兵马。
如今再要除掉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且萧凤梧本人有钱,所以手底下的兵士喂得都脑满肠肥,根本从来都没发生过劫掠民财之事。
萧凤梧似乎也没有金钱概念,见到难民,大手一挥就是一把银子。
因此边境之人都称呼他为活菩萨,便是军中也都有人背地里喊他“散财童子”。
五天过去,萧凤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帅帐之中,处理完一堆公务的邢志同沉痛地道:“赵王罹难,我等深感不安,但事出意外,亦是无可奈何之事,如今已经过去五天,若是赵王还在世,必定有消息传回来,可是……本帅这就上表陛下,请罪……”一边说着,老泪纵横。
满帐的将军纷纷劝解。
大家对萧凤梧的到来是很不满的,毕竟是个金尊玉贵的皇子,又没什么真本事,上了战场还不是个死?
遇到危险还要分出兵力来保护,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累赘。
这一次,若不是知道道路平安谁会让他去押送粮草?可惜这位王爷运道不好……
邢志同摆摆手,命参军代笔写奏折。
“大家准备孝衣、孝布,我们全军为赵王戴孝……”邢志同眼眶发红,“可怜赵王才十五岁……”
满帐的将士全都默然。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宝成的大嗓门:“快来迎接赵王!赵王回来啦!”
邢志同大惊,怀疑的目光在将军队列中一扫,立刻站起来,绕过帅案大步走了出去。
将士们随之涌出。
灰头土脸的宝成和一个衣衫破烂的瘦削少年抬着一扇门板,萧凤梧便躺在门板上,两条腿都上了夹板,身上血迹斑斑。精神倒还不错。
旁边跟着一个年约四十岁的汉子,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已经辨不出来是什么颜色,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外家功好手。
邢志同仔细打量了这汉子几眼才走过去看萧凤梧,满脸关切地道:“殿下,臣等到处找您,可把臣等担心坏了!”
萧凤梧似乎想咧嘴笑笑,可是一咧嘴又忍不住“咝”的一声,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嘴角都已经破裂了。
邢志同忙高声叫军医官。
然后这才转身朝着那汉子拱了拱手:“这位壮士,不知你是?”
那汉子也拱手为礼,脸孔微微一红:“这个……在下是青云寨的寨主……”
“什么?”邢志同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把手一招,喝道,“来人,把这贼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