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儒的意思是让梁月滨送还回去,梁月滨却摇了摇头:“哥哥不能那般迂腐!倒显得我们小家子气!你好生读书,将来加倍还给人家也就是了!”
梁立儒点了点头,面有愧色:“我竟不如妹子爽快!”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梁月滨笑了笑,“只不知道襄宁侯府那位小姐姓什么。”
梁立儒拍了拍她的肩头:“慢慢打听吧。别人赠我们滴水之恩,我们来日涌泉相报!”
接下来的日子,梁立儒刻苦攻读,梁月滨则每日都做了针线活拿去卖,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倒也不是过不下去。
过了几日,黄芪又来了。
梁立儒不方便相见,梁月滨把她让进自己屋里,殷勤招待。
黄芪笑道:“我也不多耽搁。是这样,我们小姐听说了你的遭遇,十分同情,想着你也识文断字,便想介绍你去做一份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梁月滨忙点头,“我们可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
黄芪摇了摇头:“到底还需要你跟你哥哥商量一下。是这样的,我们小姐有一位闺中好友,便是翠微翁主,翠微翁主有个绣庄,如今缺一个整理账目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试一试,每个月有半吊钱的工钱,如果做得好了的话,年终分红的时候至少还有二两银子的封红。”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兄妹两个商量了一下,立刻答应了,梁立儒又陪着梁月滨跟黄芪去铺子里瞧了瞧,真正放了心。
黄芪回去之后,不免问顾倾城:“小姐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好似时时刻刻都在照顾着梁家兄妹的自尊心。
顾倾城轻轻一笑,目光之中却有黄芪看不懂的神采:“日后你就知道了。接下来,你按照这个名单,以这些人能够接受的方式,资助他们好好求学。需要多少银子,只管去莲叶那里支取。”
梁月滨泪如雨下,但是去求顾倾城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黄芪皱着眉头抬眼看了看添香楼的门匾,拉着她走开了:“这种地方太脏了!”
梁月滨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自己差一点就陷进泥坑里去了啊!
虽然已经远远离开了添香楼,梁月滨仍旧觉得两腿发软,喉咙火辣辣的痛。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涌。
黄芪叹了口气,心有戚戚焉:“都是女孩子,我比你还大几岁,自然知道一旦落入那种地方会是怎样的结果。你家里又是清白读书人家,传了出去,只怕连你哥哥这辈子也都毁了!”
她从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塞进梁月滨手中,“妹子,这是我攒下的一点银子,我娘老子都没了,也没有兄弟姐妹,这个你先拿着!”
梁月滨自然推辞不肯要。
“快拿着!”黄芪绷了脸,“若不是你家中实在为难,你一个女孩子又怎会在街头这般被人欺负?”
梁月滨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黄芪再次把钱袋塞进她手里,温言劝道:“妹子,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先拿着,把日子过起来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你哥哥安心读书,将来有了功名在身便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梁月滨这才收起了钱袋,就要给黄芪下跪。
黄芪忙搀住她,抿嘴笑道:“我如今不过是小姐身边的粗使丫鬟,如何当得起人一拜?你们只安心住着,那个宅子……等以后你们有了钱,把房租补上也就是了。我们小姐很大方的。”
梁月滨谢了又谢,两个人互道珍重,分头而去。
梁月滨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曾问过那位小姐贵姓高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