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眉毛一扬:“我哪里不对了?”
孔捷叹了一口气:“岳母病重,内弟又是个拎不清的,如今内宅里全靠倾城一个孩子主持,好容易你回来了,不说给孩子撑腰,反而在孩子受了委屈的时候甩手要走,你说你做的对吗?”
顾敏脸一红,讪讪然道:“是我欠思量了。”
孔捷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了,你快去看看倾城。至于倾华那里该怎么安置,也要你拿个主意,虽然内弟是襄宁侯,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处理内宅之事怎比得上你得心应手?”
顾敏拿袖子遮着脸,又啐了一口:“少恭维我!”到底站起身来,往随园去了。
顾倾城是一路哭着回到随园的。
虽然没有说过一个字,可是这么一圈走下来,襄宁侯府便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了。有说二小姐得了不治之症,大小姐伤心痛哭的,有说二小姐装病气恼了大小姐的……
一时之间风言风语,甚嚣尘上。
顾倾城掩在手帕下的脸,一片冰冷。
等顾敏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顾倾城双眼肿得桃儿似的,面上泪痕兀自未干。
“好孩子,”她伸手搂了顾倾城,觉得十分心酸,“你受委屈了!”
顾倾城想起前世今生所受的委屈,和从未享受过的母爱,不由得悲从中来,搂住顾敏的腰放声大哭。
顾敏也跟着掉眼泪,一边掉泪一边劝:“好孩子,快别哭了,你都快把姑母的心哭碎了……”
顾倾城本以为遇到什么事情,顾敏无论如何都会站到顾烨那边,却没想到她竟能这般维护自己,心中的感动简直无以复加。
琢磨着该如何送给孔捷父子一份功劳。
顾烨觉得她的目光炽热如火,叫他不敢正视,便别过脸去,讪讪然道:“我是说,倾华也得了疫病,不如一并送走的好。”
“呸!”顾敏一口唾在了顾烨脸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顾烨,你还有心没心?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养不教父之过,出了事你不想着如何挽回补救,只顾着你自己的面子好看!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面子么?”
顾烨又羞又气又恼,倒退几步擦掉了脸上的唾沫,皱着眉道:“姐姐,你干什么做这等泼妇形状!”
“泼妇形状?”顾敏冷笑道,“好,真好!还学会骂人了!行了,反正我是孔家妇,无权干涉你顾家事!以后你们的事我不管了!即日起我们便搬出侯府,哪怕睡大街,也不会沾惹你们一分一毫,从此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扔下几句狠话,顾敏怒气冲冲带了自己的人便走。
顾烨气得直跳脚:“姐姐!你这是诛心之言!你这样做,叫我,叫咱们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顾敏停住脚步,转头冷冷望着顾烨:“你说该往哪里搁就往哪里搁!你怕以后顾倾华伤了侯府的颜面都不惜把她杀了,又怎在乎我这个已经出了嫁的姐姐?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顾烨的脸阵青阵红,许久说不上一个字,半晌才讷讷地道:“那……那也不过是我一时的气话……”
怎么可能是气话!那时他眼里明明白白是写满了杀机的!
但此时根本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顾敏深吸一口气:“二弟,我却不是说气话,我们毕竟姓孔,在侯府不过是暂居,迟早都是要搬出去的,与其耽搁时日被人诟病,不如早些搬出去。”
顾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姐姐,为何人诟病?你为了面子便不顾母亲思女之情了么?”
顾敏笑了笑:“你能护着自己的面子,我怎么就不能?再说了,我搬出侯府并不代表我不回来探望母亲,怎么就成了不顾母亲思女之情了?”
顾烨张口结舌,对答不上来。
顾敏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长叹一声,带着仆从回了樨香馆。
刚巧孔捷今日沐休,正在整理公文。
一抬头看见妻子气色不正的走进来,却是一言不发,便把手里的公文放在一边,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敏闷闷地道:“你找人在外面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随便赁间房子,闲小的话慢慢再骑马找马。总住在别人家里想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