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呢!
只是这样的话心里想想就好,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莲叶捧了脏衣服,快速拿去处理了。
顾倾华沐浴完,由纫针服侍着绞干头发,手里捧着热热的姜汤,小口小口啜着,也不知是因为被热气蒸腾的还是怎的,眼眶有些发红,大大的杏眼水光隐隐,可怜兮兮望着顾倾城:“姐姐,你真好……”
顾倾城清浅地笑了一下,言不由衷地道:“你是我妹妹啊!”前世她恨不能把顾倾华疼到骨子里,因为知道不管父亲和祖母待顾倾华有多好,都代替不了李氏在她们人生中的重要位置。
长姐如母,所以她竭尽所能,给顾倾华关怀,把自己能给她的全都给她。
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她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和煦。
“姐姐,”顾倾华根本不知道顾倾城心中所想,只是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极其无辜而又委屈地道,“你知不知道,父亲要把一个姓彭的姑娘接进府里来了?”
顾倾城略一思忖便知道她说的是谁,只是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我怎么没听说?是不是谣传?”
顾倾华蹙了蹙眉,眉宇间变流露出几分轻蔑:“姐姐管着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这几日身体不太舒服,”顾倾城淡淡地道,“所以精力不济。”
顾倾华脸上不自觉带出些微自得:“姐姐知道,父亲素来疼爱我,所以无意间跟我提起,他要把一个姓彭的姑娘接进来当做自己的女儿养着!”
顾倾城微微笑着:“这不很好么?我们府里只有咱们姊妹,多一个人不是更热闹?”
顾倾华跺了跺脚,眼里的嫌弃之色便凸显了出来:“姐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这是我们姓顾的的家宅,怎容得别人鹊巢鸠占?”
秦妈妈毕竟上了几岁年纪,见多识广,一见了顾倾城的样子便知她是受惊了,忙叫纫针等人去煎了安神汤来。
黄芪在的时候把平素用得到的药物都准备了一些,一些常用的方子也都在药柜里,只要照方煎药就是了。
顾倾城服了药,安安稳稳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便听到窗外沙沙的雨声。
一直守在床边的纫针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醒了?要不要用点什么?”
顾倾城却侧耳听着外面的雨声,一脸紧张:“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什么时辰了?”
纫针见她面色恢复红润,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回答:“刚过了辰时,这雨也才开始下。”
“把随园能接水的东西全都摆出去接水!”顾倾城一面披衣起来一面吩咐,“务必多多储水。给田庄上也送个信,让周达做好准备。”
纫针虽然心中不解,却没有多问,径自下去照办。等她返回来,顾倾城已经在莲叶的服侍下更衣梳洗完毕,正在膳堂用膳。
熬得软糯的清粥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氤氲的热气里,顾倾城尚带着几分稚气的眉眼精致温婉。透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纫针的心也变得十分柔软,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擦掉了身上的水气,换了干净的绣鞋,才走进来跟顾倾城回禀:“小姐,都办妥了。”
顾倾城轻轻点了点头。用完早膳便在窗前欣赏雨景。
细细密密的雨丝织出绵密的雨幕,隐隐的雷声仿佛在千里之外。
雨打竹叶,随园外的竹林清晰的传来婆娑的声音,久经干渴而显得又黄又干的树叶也透出几分久违的绿意。
这一场雨会持续一整天,降雨量达到三寸,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旱情,但是蝗灾会变得更加严重,而第二场雨要等到半个月后才会落下来。
这些雨对于饱受干旱的大禹来说,虽然及时,却也如同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