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晖堂的小厨房因为伺候着宁老夫人的饮食,不敢熄火,但天气干燥,一个不留神便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虽然没有蔓延到凝晖堂正院,但宁老夫人受了惊吓,当场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顾烨吓坏了,厉声呵斥在凝晖堂服侍的所有下人。
还是顾倾城提醒道:“父亲,当务之急是给祖母请大夫调治……”
顾烨这才醒悟过来,随即蹙眉道:“刘老先生的小儿子娶媳妇,已经回了乡下……”
顾倾城唇角似乎带了一丝嘲讽,慢慢说道:“父亲还可以拿了帖子去请太医。”
顾烨沉了脸呵斥:“你懂什么!太医院的太医们那是给宫里的贵人的看病的!”
顾倾城唇角的嘲讽似乎更深了些,“话虽如此,可是太医们总有不当值的时候吧?”
顾烨这才真正明白过来,忙匆匆去叫人去拿了自己的名帖去请郑太医。
“如今襄宁侯府还真是多事之秋啊!”顾倾城抬头看着天空,幽幽地道。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像一个炽热的火球无情地烤着大地。
所有的树木都蔫头蔫脑的,连蝉鸣都有气无力。
可是顾倾城的样子却似乎并没有多么担心……
等擅长医治老年病的郑太医到达的时候,宁老夫人已经昏过去两次了。
郑太医认真诊视一番之后,忧心忡忡地道:“老夫人的病情虽然受到了控制,但因为受了惊吓,反而加重了。如今下官给侯爷开个方子,先按着方子吃几服药试试,若是有效,下官再来。不过服药期间,老夫人再也受不得半点惊吓了,居住的地方务必要十分清净。”
顾烨忙不迭答应。
这里前脚送走了郑太医,便有个道士在门外大放厥词,说是襄宁侯府里乌云盖顶,将有大祸临头。
顾烨哪里肯信,分明过不多久府里就要有喜事了,这讹钱的道士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因此便要叫人把这道士轰走。
谁知,那道士摇头晃脑,说道:“侯爷若是不信,只管等着,老天已经在给侯爷示警了,最近府中一定会出现许多祸事,虽然不大,却会令家宅不安。若是贫道之言果真应验了,侯爷只管叫人去城西五里铺七星观去请贫道。”
这件事过后没几天顾烨的上房正气堂塌了半边屋檐,准备办喜事用的红绸被老鼠啃了一小半,还有几个负责迎亲鼓乐的鼓手扭了脚跌破了头。
如此种种,顾烨便是再不信,心中也不免打起了鼓。
眼看得喜期将至,提早被顾烨请进府里的几位大厨齐齐闹起了肚子,吃了几服药一点好转都没有。
这一下顾烨终于下定了决心,带了几个可靠的人,去找那道士去了。
顾倾城听说之后微微蹙眉,问黄芪和纫针:“这件事你们知道么?”会不会是萧凤梧的手笔?
黄芪和纫针齐齐摇头:“六爷最厌恶的便是和尚道士。”
那便不是他,以翠微翁主的性子是不会做出这样的曲折的事来的。
会是谁呢?
没等她想明白,顾烨便带着那道士回来了。
道士自称道号长春子,穿了一身簇新的八卦仙衣,头戴九梁道冠,手中摇着羽扇,背后背着拂尘,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
长春子围着襄宁侯府转了一圈,然后便跟顾烨说道:“侯爷,贵府之中因为有人运交华盖,所以把霉气带给了府里,这便是近来府中频频出事的原因。”
顾烨皱起眉头,问道:“这人是何人?如何化解?”
长春子掐指一算,然后蹙眉叹气:“只怕侯爷舍不得。”
顾烨更为不解:“道长此言何意?”
“据贫道推算,”长春子深深看了顾烨一眼,说道,“此乃阴人,天庆二十二年四月生人。容貌绝丽。”
顾烨心中一动,天庆二十二年四月出生,容貌美丽的,不正是顾倾城?
他沉声问道:“敢问道长,化解之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