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华气得跳脚:“你凭什么罚我?你算老几?”
顾倾城淡淡回答:“我是老大。”
屋里的仆妇们都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顾倾华涨得脸蛋儿通红,狠狠瞪着顾倾城:“我凭什么听你的?”
顾倾城唇角微弯:“凭我是你的长姐。如今祖母卧病,母亲闭门不出,父亲向来不过问内宅之事,难道我不替长辈管教于你,还等着你闯出祸来令父亲蒙羞不成?”
“你!”顾倾华气的眼角都要瞪裂了,知道在这里讨不到便宜,把脚一跺,就冲出去找顾烨了。
仆妇们请示地望着顾倾城,顾倾城揉了揉额角,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由她去吧!”唇边的一丝笑影却微微冷凝。
张绍家的报上来岸芷汀兰的损失,除了房子略有损坏之外,并无伤亡。
顾倾城摆了摆手:“去账房支了银子,赶紧修缮好了,过几日便是府里办喜事的日子,到时候府里来的客人必定很多,切不可丢了侯府的脸面。”
张绍家的领命,派了人去照办。随即又问:“大小姐,到时候府里要开多少桌筵席?要不要请外面酒楼的大厨过来包桌?”
一语未了,便有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凝晖堂失火了!”
顾倾城立刻站起来,提着裙摆便匆匆朝凝晖堂而去。
怎么这么巧,襄宁侯府今年莫非与火德真君犯冲不成?
所有的丫鬟仆妇也都紧随其后。
走到半路便看到顾倾华捂着半边脸冲了过来,一头撞上一个婆子,把那婆子装了个趔趄,顾倾华大怒,用力把那婆子推倒,又在婆子肚子上狠狠踩了两脚,这才捂着脸冲回了岸芷汀兰。
纫针服侍着顾倾城更衣。
莲心扎手扎脚站在一旁,想要伸手却觉得无从下手。
纫针挑选的衣服都十分合顾倾城的心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顾倾城换好了衣服,坐到了梳妆台前,由莲叶服侍着整理发髻和妆容,这才慢慢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你几时养成了这样吞吞吐吐的毛病?”
经她这么一说,莲心才发觉不管是莲叶还是后来进府的黄芪、纫针,甚或是那些二等三等的小丫鬟行事都是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不经意间便流露出端严大气的气象,简直比寒门小户的小姐们还要得体。
跟她们一比,自己简直成了草窠里的野鸟……
顾倾城微微蹙眉:“你若没话可说便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莲心忙开了抽屉,捧出首饰匣子,摆了胭脂水粉出来,陪着笑脸道:“也没什么。只是小姐走后不久,二小姐乳母叶妈妈的儿媳妇叶大嫂便进了岸芷汀兰,听说和二小姐嘀咕了很久呢,她走的时候,怀里还揣了一大块银子……”
顾倾城淡淡瞟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莲心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小姐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再是那个她熟悉的大小姐,非但不再和从前一样耳根子软,而且对自己也是十足的戒备和疏远。
见莲心面上讪讪的,顾倾城忽然笑了:“你知道,我素来不用胭脂水粉的,拿这些出来做什么?收在这里也是白白放坏了,你拿去用吧!”
莲心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给……给……都给了奴婢?”
顾倾城轻轻颔首:“对。”她上下打量了莲心几眼,“你如今都已经十五岁了吧?是该好好打扮打扮了。”
莲心脸一红,她知道小姐的意思是自己年纪大了,到了许配人家的时候。接下来的话便不好再说,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她一出去,顾倾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问纫针:“我们走了之后,她都去哪里了?”
纫针忙道:“去了一趟侯爷那里,然后去了一趟老夫人那里,您也知道,她认了张妈妈做干娘,因此往凝晖堂去的比较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