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是啊,才五个月呢”
金发棕褐色皮肤的高挑男子手里拿着个档案盒,注意到爱花的目光,他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笑道:“工作场合,叫我安室透吧。”
爱花点点头,安室透便坐在她面前,打开档案盒,将资料一一取出。
安室透和表哥名取周一是初中同学,那个时候,这位混血帅哥还叫降谷零,他和自家哥哥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每一届校草选拔,都有一堆人为他们谁当第一而争地头破血流。
不过,大学时两个人就选了不同的道路了,名取周一做了演员,而安室透上了警校。
藉由哥哥的关系,爱花和安室透还保留着le账号,逢年过节发消息问候下,而且据名取说,自己的推特号安室透还关注着,似乎是挺喜欢看自己的游戏解说的。
警署里有熟悉的人,爱花稍有放松,安室透还是很绅士的,只见他打开录音笔,先是例行询问爱花几个问题,听说富江被男生用刀刺透颈窝时,安室透抬手按掉录音笔,眼神示意边上一面白墙。
爱花猜测,那面墙是单向玻璃,外面其实有人在走动。
“现在这里没别人,我也就直说了,爱花。”安室透将档案盒中的那些资料一一翻到正面,推到少女面前“看见照片里被标记的人了吗?是不是很眼熟?”
爱花拿起黑白照片,透过这些跨越时间的纸片们,看清了曾经人们的容貌。
第一周里是一个穿着简易浴衣的女人,盘着头发,视线看向远方。
虽然装束发型不同,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以及泪痣,是富江没错了。
爱花又看了几张,都是富江的照片,里面的富江穿着不同的衣服,干着不同的事,唯独脸蛋不变。
安室透指着第一张道:“这是大正时代(1912年—1926年)的产物了。”
爱花瞪大眼睛:“那岂不快一百年了?”
“对,这些都是警署档案的照片,这个富江身系多起案件,其中不乏和一些政治丑闻、暗杀的案子,”安室透神情严肃,看着相片中那些一样年轻美丽的面庞“每一个富江都是十几岁的年龄,这样百年过来,她也不曾老过。”
安室透隶属公安警察,和一般的刑警不同,他所调查的案件都极其隐秘,当代那些政要遇见公安科都要忌讳三分,毕竟公安警手中可能就掌握着自己的丑闻。
平日安室透也算无所顾忌了,但翻档案看见【富江】相关的事件后,他第一次对世界的本质产生了质疑。
“安室先生,那现在是?”爱花大概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这个富江,是公安档案里明码记载的禁区,现在她就安然无恙地坐在科室里,没有死亡,据她所说,那个叫田中的男生只是失误划伤她的脖子,并没有谋杀的意图。”
听到安室透的话,爱花脸色一沉。
透看着少女,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头顶,棕色系的俊俏脸蛋露出个阳光开朗的笑容:“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田中犯故意伤害罪,我们不会让他轻松离开的至于富江,爱花酱,离她远远的吧,真要有困难,可以联系我。”
爱花迟疑:“这样把禁区告诉我真的不要紧?”
安室透爽朗道:“没事,毕竟平时我也受到周一的照顾了。”
受到表哥的照顾?想想自己当明星的表哥,以及他的另一份除妖师的职业,爱花大概猜到安室透平时断案都遇见过什么事了。
一瞬间,少女看警察的眼神都温柔了很多,搞得安室透心里慌得很,不断思考对方一个小辈为什么要如此慈爱地凝望自己。
鹿岛爱花:少年,“撞邪”这方面,我算是你的前辈啦。
不过,朋友的妹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安室透忽略那份异样,道:“今天的话就好好藏在心里,给自己做个警示,别说出去哦。”
此为防盗章特大号剪刀虚空晃了晃,带着开饭前的喜悦。
爱花提防着那布满黑红色结痂的凶器,想来裂口女为非作歹几十年,这把剪刀上的病菌都进化多少代了,若是被划一下,必定会感染,搞不好还会有些奇怪的“脏东西”混进体内。
鹤丸国永一手捞着爱花的腰,一手将太刀扛在肩头,看裂口女时,金色的大眼睛满是对未知物种的好奇。
爱花本来看对方身型是修长消瘦的那一种,还担心面对裂口女会招架不住,她没料到的是,鹤丸瘦归瘦,可男性的体格摆在那,该有的肌肉一点都不少,单手捞着自己就跟抱个小猫小狗似得,完全没压力。
有这种力气,跟裂口女拼一拼,说不定能赢?
想到这,爱花估计着,她翻墙的这个庭院可能是哪个道上人物或者权贵政要,所以会雇佣一些身怀绝技的门卫,而鹤丸国永就是这个门卫,所以力气那么大。
不过,门卫的标配不是防暴杆护盾和电-击-枪吗?
用这种类似国宝的太刀是怎么回事,划伤了刀面不会心疼吗?
鹤丸踩着木屐“咔咔”走动,左右打量着裂口女,忽然选择了一个位置,随手把爱花往地上一搁——就是类似把小动物往地上随手一抛,完全相信其反应力和落地姿势的那种。
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的爱花瞪了鹤丸一眼:……真没绅士风度。
亲眼目睹了少女惨不忍睹的体能,鹤丸格外好奇她当初是怎么翻上围墙的,然后,付丧神身体微侧,右手按在太刀的刀柄上,左手拇指拨动一截,后背弓起。
鹤丸国永抽刀的姿势有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之感,爱花看过剑道部的比赛,对刀流稍有所了解,眼前的青年的姿势,是“居合斩”的招式,二者对峙,居合道选在拔刀之刻发难,一瞬之间击倒对手。
这种招式对持刀者的爆发力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刀越长,难度越大。
爱花摸索着向后挪动,直到后背贴墙了,方才找到支点缓缓起身,由于方才奋力奔跑的缘故,她的小腿此时打颤地厉害,看过鹤丸的动作,爱花道:“你这是……”
鹤丸国永气定神闲,直到和裂口女之间的距离合适了,目光徒然一凛:“看好了,人类,面对这种怪物,怕它躲它只会没完没了——最好的办法是,找机会,消灭它!”
话落音,鹤丸一个箭步向前,夜色中太刀划过雪亮的弧线,黑暗中,爱花听到各种该打马赛克的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由于攻击范围过大,零星一点还溅到她的身上,爱花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果然沾到了一点湿漉。
眼前,鹤丸国永扛着血淋淋的太刀,缓缓回过头看向少女,金色的眼睛里是雪亮的立瞳,白净的脸颊以及柔软的短发上都沾上了红色。
偏生他还在笑,边笑边道:“一身白,在战场染上了红色,就变得更像鹤了,不是吗……欸?你跑什么?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少女理都不理自己,扶着墙一瘸一拐开始跑,鹤丸国永看着那打颤的小细腿,想笑的心就抑制不住。
难到他刚才动作不够快?或者姿势不够帅气?
为什么要躲自己啊喂
爱花:不跑才傻咧!搞了半天,你也不是人啊!
看鹤丸砍裂口女砍得如此果决,再联想青年那过分完美的容颜、黑暗中会变样的金色立瞳,爱花意识到,她好像来错地方了——这不是避难所,而是另一座妖怪大本营!
祸不单行,锦上添花,亏她刚才坐在围墙上俯瞰庭院还觉得很温馨很眼熟呢,结果全是错觉!
爱花悔不当初地赶路,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一头撞在人身上。
“抱歉,您这是——”
拿着灯笼的男人穿着某种华美的深蓝色服装,上面佩戴着不少细碎的铠甲装饰,略长的头发让金色的绞线固定了造型,仔细看看,那金色的穗饰似乎是“房纽”。
房纽一般是束缚装刀的刀袋才会使用的饰品,拿来做发饰虽然也好看,但总觉得怪怪的……
然后,视线向下,爱花看到了对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