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是最在意松阳的人啊。
所以到头来,连迈出一步都没办法做到。
“所以别想着给阿银发卡哦。阿银喜欢的类型要么就是结野主播那种的,要么就是胸大屁股翘的女人来着。”
银时把手收回来,边挖着鼻子边嘟囔着,然后被身后的神乐一脚踹在屁股上:“别挡着我倒垃圾阿鲁,怂包银酱。”
“你说谁怂包!”
银时被她踹得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一抬头,就看见松阳已经轻轻松松坐在窗框上,笑眼弯弯,一副准备就地潜逃的样子。
“我都说了那不是表白啦你还跑!”
“对不起啦我的确是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来着,当老师也会积蓄压力的呀。”
其实松阳连冬游路线都想好了,是真的准备赏樱时再回家的。
他才刚跳下窗框,就听身后一声巨响。
回头一看,银时似乎是急着追他,往窗口一窜,脑袋把窗框的上半部分都撞裂了。
松阳:“……”
唉,他蠢蠢的小银时……
但是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失忆?”
松阳蹙起眉。
“又来——?!”
万事屋的两个未成年人大惊失色。
……不,你们这个反应不对吧,这会儿不应该心疼银时的吗?
松阳立在病床边,瞧着银时脑袋上那一大圈绷带,想伸手摸摸头,又怕他疼。银时还是那张垮掉的脸,木木呆呆地坐在床上,卷毛被身上的病号服衬得白亮白亮的。松阳伸手碰了一下卷得最高的那一小绺银毛,银发男人抬头看看他,深红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居然有点纯良。
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故,松阳已经完全打消了跑出去旅游的念头。病房里挤了一圈人,登势婆婆不顾医嘱抽着烟,一个一个指着人让银时认:
“认识我吗?”指指自己。
“不认识。”
指神乐,“不认识。”
指凯瑟琳,“不认识。”
指新八,“不认识。”
指松阳,“我老婆。”
抱着胳膊倚在墙边的高杉“唰——”地拔了刀就过来了。登势懒洋洋地吐着烟让开路,“好了,大家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阿银也真是的,玩装失忆这一套也别装得那么明显嘛。”
新八嘟嘟囔地跟着神乐走了。松阳一个人横在病床和高杉中间,阻止了每天都会上演的同门相残戏码,无奈至极:“晋助就别跟病人动手了。”
“老师。”高杉敛着碧绿的独瞳,居高临下看着病床上的银时,“这家伙失忆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其实松阳也觉得,可能是银时又在搞什么不正经了。可是医生的诊断应该不会错,他架着高杉的刀柄,回头再仔细看看银时的脸,小声问:“银时是在玩吗?”
银时盯了他快有十秒钟,在高杉的刀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慢慢点了点头。
松阳松了一口气。就算没有失忆,银时这一下还是撞狠了,还得留院观察几天。他想留下来陪陪银时,被高杉一拉胳膊就拽走了:“想跟老师好·好·谈·谈。”
银发男人一直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他们,直到病房门被关上为止。
结果因为私自出逃的事情,被学生们围在中间念叨了很久。松阳跪坐在私塾的榻榻米上乖乖地被四个学生念叨,因为情绪低落的缘故,连脸侧的呆毛都是软塌塌的。
明明他才是老师,为什么左一个“不是说不让你出去玩但是一定要跟我们打招呼好派人保护你”,右一个“老师身体里还有随时会发作的毒虚也说不定会跑出来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最后还是胧看不过去,默默地插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们逼得太紧了。”
“——前辈你也是的,”桂话锋一转,又开始叨叨胧,“居然都不阻止老师!师娘去死去死团的第二十一条团规就是‘时刻掌握老师的动态并在危险时期保证至少有一人在尾随偷窥’,前辈要当叛徒吗!”
……对不起,他好想知道那个什么去死团的全部团规。为什么听起来总有一股无法直视的痴汉气息?
胧是经不得碎碎念的,一被念叨就原地消失了。
桂念完了信女念,等总算告一段落了,一直没说话的高杉站起身来,低声跟松阳说:“如果我让老师觉得困扰的话,我也消失好了。过一段时间再来看老师?”
他说得可怜,屋里除松阳外的其他人都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出现了,鬼兵队战术·以退为进!
松阳刚要爬起来说话,被信女抓住了衣袖。信女红瞳淡淡地盯着高杉,话却是对松阳说的:“是不是到了私塾的晚饭时间了?我跟老师一起去做饭吧。”
虽然被信女搅了局,但是高杉反正无所畏惧,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江户。临行前,他托万齐注意一下那个叫银古的家伙,万齐:“坂田银时呢?”
“坂田银时?”
鬼兵队总督轻轻嗤了一声。
“等他什么时候把脑袋修好了,我再勉强把他当个对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