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这里的棉花价格何等昂贵,二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生活至少半年以上,可用在棉被上,竟然就只能买一床,虽然是上等保暖,可也着实太贵,普通人家,根本不会买这种,他们只会买厚重不保暖的黑棉盖。
看着屋内放着的四套棉衣,最终云舒强行分了两套棉衣给揽月,拿出主子的气势,才镇住这倔强的丫头,勉强收下了棉衣。
“揽月,你要记住,以后有我吃的就必定有你吃的,有我穿的,也必定不会少了你,你不再是奴才,而我也不再是主子,我们是姐妹,地位平等身份平等,一切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更高人一等。”前世的自己因为学医将时间全部都用了上去,跟人交流沟通少得可怜,更别说什么朋友了,所以,这辈子善良却坚韧的揽月才会真正走入她的心里,她庆幸这辈子能够遇到一个这样的丫头,也愿意给她一世平稳。
“姐姐——”揽月手捧着棉衣,这一刻,她红了眼眶。
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地位和身份,顺从是她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什么平等不平等,公平不公平,她是奴才,就应该承受主子给予的一切,主子发火她们就得受着,主子高兴看赏她们就得领着,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就是她们的天,掌握着对她们的生杀大权。
看到揽月那模样,云舒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露出一抹宠溺,“傻丫头,我说过,我们是姐妹,你是我妹妹,做姐姐的不宠你照顾你,谁来宠你照顾你?”
十两银子在很多家庭来讲是很多的,可在云舒她们这里来讲却少得可怜,过冬需要很多东西,十两银子买了米粮等和冬季需要用的棉被衣物外,就是给云舒买东西调养身子了。
云舒手里掂量着最后剩下的半贯钱,蹙眉,最近这段时间天气渐冷了,看病的人也少了,而她看病甚少给病人抓药,都是直接开药方,乡下人,价格也收不了太高,而她怀着孩子,所以家里的伙食都是开得不错。
另一只手抚上腹部,眼里露出一抹愁绪,孩子还有将近一个月就要出生了,可就这么些银钱了,那里够花?
不过路云舒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这个处境,一文钱都能难死英雄好汉,她不是英雄好汉,只是一个小女子,还是一个身怀有孕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如今也管不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了。
将玉佩收起,可最终却还是没有将玉佩拿出来卖。
走到灶房,揽月出去了还未回来,平时灶房都是交给揽月的,她一般不插手,可想着这几天揽月的奇怪举动,每当吃饭的时候她就找借口或者说到灶房吃,让她今天想要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
果然,进入灶房,揭开米缸,里面粒米没有。
“姐姐——”傍晚时分,高高兴兴拎着东西进入灶房的揽月在看到云舒的那一刻,面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老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喊了云舒。
听着这声音,转头,看着揽月手里拎着一篮子野菜,手被冻得通红,肤色寡黄,没有血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足的问题,身体单薄还是穿的夏衣,薄薄的衣衫哪里能够经得住寒凉。
“家里是不是早就没粮了?”看着揽月的眼睛,云舒满是威严之色,只为知道实情。
“姐姐,对不起。”她就是怕这个事情,没想到还是让姐姐给发现了。
“今晚上我们吃这个吗?”知道自己继续逼问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很快调转话头,看着揽月手里拎着的篮子,面色柔和下来,轻声问道。
见云舒总算不再追问粮食的事情,揽月心底狠狠松了口气,不过眼里还是带着歉意,“姐姐,这段时间只能先吃野菜了,我出去问了,镇上有请帮工,到时候我每天去镇上挣钱,晚上就回来。”
“不行,这个事情没得商量,放心,姐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云舒说完踏步离开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