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哦,对了,你难道就是揽月这个臭丫头口中不停念叨着的姑娘?”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双手叉腰,举止粗俗年近三十的妇女,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云舒,那模样恨不能一口就把云舒给吞了。
人群中,只见揽月奋力的起身,然后拨开人群奔到云舒眼前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住脚步,反身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语气带着一丝彪悍,“你们谁都不许靠近,都滚出去,我们家姑娘要休息。”
“还姑娘?我说揽月你脑袋长包吧,都已经这种时候了,你一个人养你自己绝对不用这么辛苦,犯得着还要养这么一个拖油瓶吗?而且还有她那腹中的孩子,出来之后又是一个拖油瓶,到时候指不定就得累死你。”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语重心长,可能是以前小时候就认识揽月的。
“就是,什么身份啊,打肿脸充胖子,买个人在身边,就学起了什么大家闺秀来了,在我们这夕阳村,大家都一样,凭什么你在家里享福,揽月要到外面去做工累死累活。”又有一道不平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揽月听着这些话,面色通红,她何尝不知道这些话是在帮着她,而她们家姑娘也确实落难了,可她一辈子都是姑娘的丫头,这条命是姑娘的,所以怎么也不能让大家继续说,连忙道:“各位婶婶还是请回吧,揽月这条命是姑娘给的,所以一辈子都不会弃了我们家姑娘的,我知道大家都是好意,可恕揽月不能领受。”
“说什么说,揽月我告诉你啊,还有你们,别想着转移话题,老娘儿子摔得那么厉害,必须得请大夫,赶紧给钱,否则老娘今天就不走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悍妇此刻一屁股就坐在了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摆出一副不给钱请大夫就撒泼的架势。
揽月的话,深深触动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路云舒,上辈子,好友的背叛,给她原本已是血淋淋的伤口上洒满了盐,她一辈子都记得那种滋味儿,可如今呢,穿越异世,人生地不熟,她竟然有了揽月这样一个忠心护住的丫头,是不是,这个异世之旅,不会孤单了?
“姑娘,揽月先扶您进屋吧,您呆在这里,对腹中的小主子可不好。”转身看着门口站着,愣愣望着自己出神的主子,柔柔一笑轻声道。
让揽月的声音惊扰,回过神来,耳边听着那尖锐嘈杂的妇女声,口中不停喊着赔钱请大夫的话,虽然揽月没说,但她知道,像这些人一向都是不讲道理的,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内心世界始终追求的是人人平等,如今到了这个世界,不求她跟其他人身份平等,却只求跟身边的人身份平等。
耳边断断续续的哭声是怎么回事,云舒觉得自己的脑仁儿都给闹疼了,紧蹙着眉头,费了老半天力气,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灰扑扑的土屋,地面坑坑洼洼,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岁月洗礼。
低头一看自己的被子,更觉得头晕眼花,被子黑黑硬硬的,让人看不出它本来的面目。
“这……是哪里?”吃力的坐起来,看着眼前一个年纪大概在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好不伤心,不由得一阵恍惚。
因为,那丫头身上穿的,是古装?
“……姑娘,您醒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个睁开眼睛,眸光灵动的女子,真的是她家姑娘吗?那个高贵却清冷,遥不可及的姑娘吗?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更说着自己觉得莫名其妙的话语,蹙着眉头,“你是谁?”
被这样一问,丫头也傻了,“啊,姑娘你?”
摇了摇头,脑袋昏昏呼呼极为难受,吃力的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那丫头让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吓傻了,老半天才恢复过来,看着自家姑娘那冷厉的眼神,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道:“姑娘您怎么了,我是揽月啊。”
“揽月?谁啊,姑娘,又是谁?”面色苍白,云舒有种想要昏死过去的冲动。
“姑娘您是威远侯府的大姑娘啊。”揽月糊涂的看着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烧烧坏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