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室透的循循善诱,这个刺猬的尖刺忽然就悄无声息地软了下来。
“你当然能这想,”清澈的眼泪又淌满了她的整张脸,“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安室透蓦地一震。
少女突然从伤心的状态里脱离了,她很满意这句话的效,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伸手往头上一扯——乌黑的短,就随着这个动作被整个揭下来,在下是一个光头。
“我得了癌症。血癌,医生说只有这几个月了,”她甚至平静地笑了笑,“我死了,他也不能活。我要他给我爸爸陪葬。”
松田阵平大概是抱着逗完就跑的心态说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他眼疾手快地抄起行李包,倒退几步,就要往门跑。
千钧一之际,唐沢裕一扯住了他的衣领。
这件衣服能从列车员制服翻成西装,于易容来说的确方便不少,但也有一个缺点是质量差。
唐沢裕扯住的,正是连接处最薄弱的一段,如松田阵平继续不管不顾地离开的话,恐怕他只能裸着上半走了。
松田阵平的脚步顿时一僵。
“我也猜你不想被萩原认出来,”唐沢裕露出一个微笑,“别急,回答几个问题就放你走。”
等他松开衣领,个人已经交换了在的位置。唐沢裕抱臂守在门口,严严实实地堵死了有出路。
“我就不该来。”松田阵平郁闷道。
副墨镜重新回到了他的鼻梁上,他并不擅表情管理,因此才需要墨镜遮掩神情。眼前的世界在镜片的过滤下暗了一层,松田阵平终于气定神闲不少,他双手比了个投降的手势:“三个问题。”
唐沢裕开口前,他又斩钉截铁地补充道:“不能再多了!”
他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时间紧迫,唐沢裕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地抛出了第一句话。
“苏格兰,到底是几个人?”
松田阵平也学他双手抱胸:“你觉得有几个?”
高他能居高临下地瞥过来,墨镜藏着的瞳孔微带着一点点笑意。唐沢裕毫不犹豫道:“你、我,”
这是他心中徘徊已久的猜测,他话音顿了顿,说出了最后的个人:“诸伏景光。”
“你看,”松田阵平一耸肩,“还问我干什,不是都猜到了吗?”
他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烟盒,拇指在上一滑,一根烟已经被叼在嘴里。紧接着他还想摸火机,这个动作在看到唐沢裕后停下了。
“这算个问题。”
“一个。”
“你先问几个人,再问是谁。这不是个问题吗?”松田阵平一摊手,唐沢裕作势要往他衣领上扣,于是他伸出的手到一半,连忙护住了自己脖子。
唐沢裕问:“你是怎知道的?”
这个问题的指代比较含糊,因为唐沢裕也不知道松田阵平的信息量走到了什层次。了解他和了解组织是个不同的概念,只要松田阵平回答,他就能大致作出判断。
没想到松田阵平说:“这个后再说。”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这句话几乎要在松田阵平脸上了,作为补偿,他隔空朝唐沢裕点了点。
“策划,你,大旗,hiro。”
唐沢裕问:“你呢?”
“跑腿的。”松田阵平说完,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他低头从嘴里摘下烟,随手别在耳侧。
“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