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我看着她有点纳闷儿,“小兰,你结婚早就超过半年了吧,怎么户口还没落过来?”
“我是……”
黄兰香吸了吸鼻子,“冯国强不给我办呗,他总说,我在这儿也没用,老想让我回农村呢,我是死活不回的,在这都看不住他呢,回去,擎等着离婚,那我真彻底……”
“好了,不说这些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今天收了二十多张单子呢,明儿周一就挨个去问问,说不定,哪个大馅饼就噗嗤砸下来了!还是肉馅的!”
黄兰香笑的很敷衍,抬着眼看我,“妹子,你真不累啊,怎么每天,都乐的呵的。”
“这算啥啊!”
我拍拍胸口,“身体倍棒儿就吃嘛嘛香!”
下车!
我俩说笑着朝大院走,没等走到大院门口黄兰香就握的我的手一紧,“妹子!你看!!”
“啊?”
我揣好手里的单子看向她,“怎么了?”
“你看啊!”
黄兰香抬着胳膊,“霍医生!”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是他,就在门诊口的理石门柱旁侧身站着,一身军装,笔挺打眼,脸微垂着,正一派认真的看着什么。
“那女的谁啊!啊?”
黄兰香眯着眼仔细的看,“西城医院的女医生和小护士我都有印象的,她我怎么不认识啊!”
我没答话,霍毅看的应该是什么资料,在他身前,还站着位黄兰香嘴里的女医生,很高挑,也是束着马尾。
白大褂里穿的军装,很精神,只是,霍毅在看资料,而她,是在看霍毅,俩人靠的很近,她很小心,却又很大胆的看,嘴角如沐,崇拜,而又愉悦的模样。
“啊!我知道了!”
黄兰香一惊一乍,“是军医大的学生!冯国强说过的,来实习的!”
我喔了一声,收回眼,轻轻道,“回家吧。”
“回家?”
黄兰香扯着我胳膊,“妹子,你得过去啊,打声招呼啊,我看那女的眼神不对,那啥眼神儿啊!勾搭人儿啊!”
我笑了声,“你还挺能分析的,不就学生吗,走吧,别耽误他工作。”
“大学生岁数不都比你大啊!”
黄兰香抻脖打量,“妹子你看,那女的长得可漂亮了,个头发型还和你都差不多,不行!你得过去,你不能被她比下去,走!”
屋子里很静很静,压抑的只有我鸟悄吃蛋糕的声音。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想不出,消灭干净后起身刚要收拾,嘴却瞬间一咧——
低头看了一眼脚,强撑着先回了卧室,门关严,坐到床上就用力的锤了锤腿肚,要说走一下午还能生龙活虎那纯是我吹呢!
脱下鞋,嘴里忍不住的嘶嘶,一脱下袜子,看着脚后跟的水泡更是浑身一抖!
“金多瑜啊,你这姑娘真是让哥们养的娇气了啊……牛筋底布鞋都能这样?这亏让你吃的……”
单脚跳着翻出金多瑜的针线盒,点燃火柴燎了燎针尖儿——
腿盘着,拿针挨个的把水泡挑开,挤出水儿,疼的我真是阵阵吹气儿啊。
忙活完一抹额头,都是细汗,真他妈不耐疼了!
简单的消消毒就收好针线,拿起火柴动作却是一僵,好似,突然明白了霍毅的用意……
他曾经,用一支大生产刺激的我闻不得浓重的烟味儿,现在,也是相同的路数吧。
那么好的工作给你,让你选,让你进机关单位,你矫情,你不识抬举是吗!
好啊!那就自己出去找,看看有多难……
我扯着嘴角笑笑,自嘲的意味!
这模式也挺逗得,像是在和他无声的较劲,或者,也是在跟自己较劲,唉,我算不算是自讨苦吃?!
生理终于没病了,心理,又好像做病了。
随意的倚靠到床头,拿过自己的存折看了眼数字在塞回枕头里……
算了!
这都不叫事儿!
眯了一觉。
我迷糊的听到霍毅从书房出来,大概是冲了澡,随后他又回到书房,等了许久,直到彻底安静,我这才爬起来,没门,洗澡都得靠点儿,愁不愁人!
客厅很黑,只有他书房门下的光晕浅浅的铺出一层,我瞄了一眼,也没开灯,摸索的打开洗手间灯就放下帘子,给浴缸放水,试了试温度,这才彻底的泡了进去——
“咝呼呼”
热气氤氲。
这一下午的劳顿啊,这些窝囊气啊,终于都得到了缓解,沾湿毛巾敷到脸上,热热的,就是一个字,爽!
霍毅家这个浴缸可能是考虑到他的身高定制的,最少得一米八,我躺进来完全可以伸直腿,随便扑腾,过瘾!
没洗太久,动作还很轻,没门,我怕他要上洗手间在不方便,起来后拧了拧毛巾擦干身子就穿上睡衣,顺便再把浴缸水放了,擦干净,这才神清气爽的掀开帘子,抬脚,没等迈步……
“大哥?”
我凝神仔细的瞧着,这一眼没看到人,就看到个很高大的黑影斜倚着书房的门框,有火星,在黑影的头部偏下位置时明时暗,他好像在抽烟,霍毅没答话,我回手就指了下洗手间,“你要用?”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