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主任啊,这大清早的这么闲啊?”沈贵明知故问的赔笑道。
心里却是在想着接下来的事。
“我闲?你哪只眼看见我闲了?要不是为你们操心,我何至于大冷的天儿四处跑?还不让开,你想大伙儿都陪着你在这儿挨冻啊?”
郭大刚没好气儿的说完率先走了进去,迈着官步就好像走在自己庭院一般随意。
“哎?你,你们”沈贵见人已经进去了,只能无奈的跟在后面。
“呦,郭主任来啦”蒋玉琴听到外面有动静,便也走了出来,一见是郭大刚心里虽然不喜,但却依旧赔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来了”郭大刚鼻子眼儿哼了一声,上下瞄了瞄蒋玉琴,心说,可惜了这原本一个标志的美女,这些年叫沈贵给糟蹋成了个黄脸婆。
不过那身段儿还是不减当年,屁股依旧圆,胸脯依旧鼓
看到郭大刚的眼神,蒋玉琴脸色一变,急忙转身,早知道这郭大刚不是好东西,村里被他暗地里玩弄的妇女不知道有多少。
“主任吃了么?正好我们要吃饭,要是没吃就一起吃吧”待众人都进了屋,蒋玉琴假意说道。
“得了,稀粥咸菜,你们自己吃吧,这老沈真够扣的,瞧把你给养的,除了屁股和胸脯就剩一把骨头了,我可记得你当年那可是我们村的媳妇里最漂亮的一个。”
郭大刚一会儿撇嘴一会儿惋惜的说道。
蒋玉琴被郭大刚调戏的面色一红,却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笑了笑说道:“呵呵,瞧主任这话说的,一个穷老百姓,哪能跟您家的嫂子相比啊”
“额”郭大刚面色一怔,听到蒋玉琴说起自己的老婆,就好像捅了他肺管子一样,顿时哑火了。
“哼哼”沈贵抿着嘴哼笑一声说:“你们坐着,我们先吃饭了。”
沈贵是个直脾气,本就不喜这群人,说着话也不管其他直接坐下开始喝粥。
“沈贵,我记得你们家的这块宅基没有宅基证吧。”郭大刚见调戏蒋玉琴也讨不到好,便对沈贵直言道。
沈贵听完顿了一下,继而放下筷子,转头看向郭大刚说:“郭主任,我就明说了吧,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家的事你也清楚,看在老乡亲的份儿上,你让我多呆两年,你侄子当兵未归,你侄女”
“你说什么?两年?”郭大刚没等沈贵说完直接气急败坏的打断道:“不可能,我告诉你沈贵,别跟我说这些,你闺女儿子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况且拆迁责任重大,上面一直在催,这进度再上不去,我还干不干了”
郭大刚话没说完,就发现沈贵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顿时皱了皱眉,不过他是谁?只不过是没见过沈贵这种表情。
心说,闹翻了正好,看我不打到你签字
只不过还没等他再度说话,就听到沈贵冷冷的说道:“郭大刚,我这跟你好好说话,你要是再满嘴放屁别找我把你轰出去”
“嘿?”郭大刚被沈贵气乐了,不由嘲讽的说道:“我说你怎么了?你轰我试试?你特么儿子早外面了,我就说了。你闺女让人先奸后杀分尸了,怎么了?”
“你放屁”
清晨,枝头的喜鹊喳喳叫个不停,吵得沈贵有些烦躁,抬头看了看院里老杨树那高高的树丫上一只孤零零的喜鹊,昏黄的双眼中露出了一抹无奈。
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就想要往上丢,似乎想要赶走那个吵人的喜鹊。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早报囍,晚报财,不早不晚是祸害”中年妇人悠悠的说道。
妇人是沈贵的妻子,名叫蒋玉琴,短发,身材有些消瘦,皮肤也有些微微发黄,看上去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脸上都已经出现了几道皱纹,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五十好几的人。
不过从脸部的轮廓来看蒋玉琴年轻的时候应该也算是个美女。
刚想丢出手中石子的沈贵见妻子从屋子里出来边回头看了看,似乎觉得对方的话说的有些道理,想了想便也作罢,丢掉石子叹了口气。
“哎,能有什么喜啊!”
沈贵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虽然这北河村属于城中村,不过村北还是有着一大片的责任田,守着几亩地,闲时到外面打打工,支撑着家里的开销。
这日子虽说不怎么富余,但也算过得去。
不过现在临近年关,工地都已经停工,只能闲在家里。
“快过年了,青曼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蒋玉琴说着话,眼睛变得有些湿润了起来,自己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归家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
“哼!死在外面最好,就当没有养过,做出那种事情,就算回来我也不会放过她。”
沈贵一脸愤恨的说着,不过眼睛里闪烁的晶莹却早已出卖了他。
“你”蒋玉琴欲言又止,看着丈夫的样子心里也是明白,他嘴上这样说,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女儿出事以后公安局的人来过几趟,把沈清曼在大学里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最后村里却传出女儿害了同村刘家的女儿畏罪潜逃的事,也有人说自己的女儿早已经死了,只是一时间没有找到尸体而已。
想到这,蒋玉琴擦了擦眼角泪水,悠悠的叹道:“老大走了五年了,青曼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呵呵,咱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沈贵皱了皱眉头,目光望向天空,努力的让自己的眼泪不流下来,昏黄的双眼不停的眨着。
“老大是去当兵了,那不孝女怎么能和他比?”沈贵说着话,眼神却黯淡了下去。
蒋玉琴沉默了,
当兵?
哪有当兵五年,四年渺无音讯的?
哪有当兵五年,只是战友前来探看的?
“好了老沈,先吃饭吧,大清早的,不想这些了,不管是青曼还是虎子,我相信他们都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蒋玉琴强扯了一个笑容,上前搂了搂自己的丈夫。
“哎!!!”沈贵转身之际环顾了一下院落,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孩子们回来,这个家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