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战栗,各种目光将她打量得毫无藏身之地,她此时就像是个戏子一样受人唾弃,她苍白无力一笑,紧盯着齐天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从未说过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从未攀附过皇家,皇上从始至终都笃定一切,不听草民一句辩解,赏花宴是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她的话异常冰冷,足矣让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大胆,你是在指责朕不明是非吗?”
“不敢,皇上所言,不分对错,只是我不懂事,不应忤逆皇上。”高处的指责声也未让她有任何惧怕,她爬起身,用尽全力向着齐天署走了两步,相隔几步,她扬唇一笑:“只是我不明,五王爷,你究竟要如何?”
“五王爷,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我每每落网,就连今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她的视线对上他,没有回头的余地,男子勾唇不语,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而她的愤怒,早已冲破隐忍。
直到高处一声哀嚎,才打断二人的对视。
“皇上,皇上!”
皇上突然倒地,老而褶皱的手臂有气无力的指着她,唯有那双龙眼,带着让人无法亵渎的气势:“署儿,替朕处置她……”
临近昏迷,皇上下了圣旨,再而昏迷,大殿内乱成一片,痛哀的悲泣声,不绝于耳,太医的赶来,才将皇上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孤身一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殿中,如同一个罪人,受人百般唾弃。
“倪妹把皇上气倒了,太医太医!”
“皇上气急攻心,昏迷过去,毫无知觉,老臣唯有先扎针将皇上唤醒,你们扶稳皇上。”
“五王爷,倪妹不可再留,皇上让你下旨,快处死她!”
“是啊,就算倪妹不是谋害娄小姐的凶手,她今日也害得皇上昏迷,此等大罪若是不罚,如何平皇上的怒气!”
那些声音逐渐化作噩梦让她越发清醒,不知何人下令,她被侍卫再次押走,押到了远离是非的偏殿,她的笑容终究是散得一干二净。
齐天署不会放过她,那些大臣也不会放过她,如今她是天下的罪人,而这一切,唯有她一人承担。
倪妹格外平静,手中已攥紧了衣袖,这狗皇帝当真眼瞎,她能活到现在,全靠让人误会,只是现在她罪名洗脱,她怎会留在皇宫,任由旁人将她与五王爷联系起来?
她皱眉想得入神,正在想着应付之策。
“开支散叶……”倒是大臣们纷纷附应一句,眼神已从方才的震惊转做惊吓,连左相都颤抖了几分,仔细盯着倪妹的肚子,颤颤巍巍:“皇上,你是说她腹中孩子真是……”
皇上微微点头,足矣证明一切。
朝堂上的各种反应,将倪妹拉回了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皇上多虑了,这孩子……”
“谁说孩子是本王的?”一道悠远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急促的脚步,华衣显露在众人眼前,连同笑容都带着威胁的意味,那双深不可测的眸从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倪妹身上,笑容彷徨。
而她的心也随着血凝结,冰冷,逐渐浑身都凉透。
她紧盯着远处,齐天署那玩味的笑,冲破了她的心底,直让她胆战心惊。
不止是她,其余大臣也因齐天署所言而惧,皇上的眉眼也浮现一股厉色。
“倪妹,本王与你从未同房,这孩子从何而来?”齐天署修长的手指划过衣襟,滋溜一声又刮出声音,让她打心底里害怕。
只是事到如今,危难关头,她必须平静。
四目相对,齐天署的一举一动都在冲击着她的坚持,而她释然一笑,没有畏惧:“皇上,我方才正要说此事,我早已成婚,只是迫于威胁,夫君已休了我,我与五王爷清清白白,这孩子不是五王爷的!”
“什么?”
皇上震惊起身,双眸盯着倪妹,怒意袭上心头。
而倪妹却低垂着眸,在离齐天署一步之遥时,用了一句二人听见的声音道:“你要做什么?”
她紧盯着他,甚是防备,大觉不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她洗清冤屈时来,绝非这么简单,她心中担忧,齐天署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