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不一会儿,一个歪斜官帽的太医连滚带爬进来,被侍卫推入地牢,险些踉跄跌倒,待到站稳了身子才推了推官帽,摸了摸胡须上前查验。
“陆大人,饭菜中的确有泻药,平常人用后会跑肚不止,若将这些菜全都吃完,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陆宁的脸色难看,高大的身影站在牢房前,皱眉看着桌上的饭菜,眸光一闪,又落在一侧的女子身上,陆宁惊艳下皆是恼怒。
若非这女子,他怎会平白无故受三十大板。
这口气,他忍了这么多日,故而决绝:“倪妹,这些时日你与娄公子共同用膳,怎么你安然无恙?”
地牢的侍卫早早察觉此事,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出事,自然怀疑到倪妹头上。
陆宁怀疑,莫非是她做了手脚?
倪妹微微抬眸,目中毫无波澜,没有一丝温度:“我没吃。”
“难道是你下的泻药?地牢的饭菜送来时都会查验,除了你没人能碰,你若如实招来,我会禀告皇上格外开恩,你若不老实,也休怪我不客气。”她的一句没吃,让陆宁认定了真凶,挥袖间让太医退下,逼近倪妹所在的牢房。
脚步渐近,陆宁将她的模样看得更加清晰。
“倪妹,还不快老实交代!”
陆宁又一声厉吼,倪妹猛的抬头,锐利的双眸冷若冰锋:“陆大人,被打了三十大板,头也坏了吗?”
“你说什么?”陆宁反应不及时,更为震惊。
倪妹起身,两袖一拂:“若是我能带这么多泻药进来,陆大人掌管的地牢有何用?”
她的冷漠与孤傲让陆宁一时难反应过来:“没有证据,陆大人不要随意冤枉人,从我入地牢那刻,浑身都被搜查干净,倘若留下泻药,就是陆大人的失误,陆大人可要想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泻药!”
“一个死囚,竟敢威胁我?”陆宁不甘,三十大板的怨气还没算,她还好这么放肆,愤怒之下,他已打开了锁,向她走近。
四周沉寂,唯有娄明在恭桶内争斗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倪妹听得一清二楚。
地牢简陋,只有那块遮羞布挡住了隐私。
娄明一心觉得破布后的倪妹在取笑她,争斗结束急忙拽开破布,想要抓倪妹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倪妹低头沉思,绝美的脸庞带着宁静,根本没有看他。
娄明本脱口而出的话,此时也化作了无声的质问:“我?”
“就是你。”
倪妹回过神来,点头应道,纤手指着桌上的菜肴:“这些就是证据,你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将病危的消息传扬出去,让娄王担忧,不出两日,你就能从地牢出去。”
“出去……”娄明眉眼间顿时浮现喜悦,被关地牢数日,他怎不想出去,用力拍桌,娄明噙着冷笑:“我听你的,等我出去了,我不会忘了你,小爷会来救你的。”
说罢娄明利索的躺在干草堆上,阴暗中倪妹听见他的呓语:“元斌,周海!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周海!
倪妹听见这两个字时,整个人都是惊的,娄明果然怪罪到了周海身上。
“叫嚷什么!”娄明演戏的本事极好,叫嚷了几声,就引来了侍卫。
看守地牢的侍卫来看了眼,不敢做主,又唤来一人。
那人身穿侍卫盔甲,脚步沉重,拖拽着剑,被两侍卫搀扶来,只听侍卫道:“陆大人,娄公子他中了泻药,属下不敢做主,只能劳烦大人前来。”
闻言倪妹挑眉一看,迎面走来的男子身体抱恙,一瘸一拐,盔甲也掩藏不住的虚弱。
想必这就是无辜受罚的陆宁了。
陆宁告假休息,怎知地牢走水无辜受牵连,硬生生受了三十杖,还得负伤守在地牢,担心又出大事。
虽然伤好了大半,但陆宁看见娄明与倪妹时,也是隐忍不住的愤怒,又不敢轻易得罪,语气阴阳怪气:“地牢膳食都一一查验过了,怎会有泻药,还不进去看看!”
陆宁第一反应就是娄明在装神弄鬼,就算真中泻药,也让他再受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