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姐此言差矣,元小姐乃元府掌上明珠,从小礼仪教导,一举一动皆是优雅,怎思想这么龌龊?难道这大街上走的男女皆如元小姐说的这么不堪?”倪妹先口一声,挑着眼皮看着她,尽是猜忌。
大街百姓,均是摇头。
她手中一用力,元苑湘同样用力,脸色沉了分:“张小姐怎可冤枉我?只是表哥一直住在元府,前几日突然告辞,我以为表嫂来了,没想到今夜偶遇表哥与张小姐,就多想了几分,并无他意,想必是我多心了。”
说道此处,元苑湘一顿,手中力道重了几分:“只是张小姐与表哥穿成这样,同路在灯会做什么?”
倪妹汗颜,元苑湘这招以退为进真是高明。
她不由一笑:“我曾与段公子有一面之缘,今日在这灯会上遇见,便多说了几句,段公子心疼元小姐这个表妹,看不得元小姐受委屈,只说六王爷那件狐裘披风让元小姐伤心,终究是……”
“你!”元苑湘急着咬牙,掐着玉簪,根本不松手,隐忍着怒气,“张小姐莫要胡说,那苏小姐的人品众所皆知,六王爷的披风不过是被她拾去。”
“哦?是吗?兴许是我想多了吧。”倪妹嗤嗤一笑,模仿元苑湘所言,刚引得众人怀疑时,转身看着老叟:“这玉簪多少银子,我买了。”
“这玉簪我也喜欢,我出双倍银子,卖给我罢!”元苑湘不甘示弱,平静下早已是波涛汹涌,二人手中较量,要将这玉簪夺走。
“二位姑娘,这七色簪只此一只……”
老叟适机提醒,二人更是不放手。
口舌之争已化作这玉簪,谁能拿走就得了脸面。
“元小姐,你身为大家闺秀,怎不知先来后到,这玉簪是我先看见的,夺人所爱可不是你元府的教导。”倪妹冷哼一声,环视一眼中众人,终究落在段正骑身上,段正骑已经到了元苑湘跟前,用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表妹,这么多人在,若是执意争下去,你的本性怕是藏不住了。”
听闻苏夫人被休,又听闻苏夫人被苏尚书送去乡下不知名的别院,总之苏夫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苏尚书孤身一人,人仿佛老了许多,不得已将苏府后院交于苏王氏处理,而一日夜黑风高时,一年轻貌美的姑娘,被苏尚书秘密接回了苏府,听闻还怀有身孕。
饭后茶余的话倪妹早就听腻了,她竖耳倾听还是这些,不禁有些烦了,拍了拍脸,摇头清醒了几分,指尖的感觉却是陌生,毕竟今日她要去灯会,而她这张脸,已经带上了那张人皮面具。
“怎么还不来?”她嘟囔一声,此时身坐奇楼大堂,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并无段正骑的影子,眼看着天色暗了,段正骑的身影才迟迟赶来。
眨眼一眼,段正骑身上的紫袍与她的紫色罗仙裙,相得益彰。
二人皆是一愣,段正骑已释然一笑:“你这身衣裙看似普通,实则丝绸柔软,可谓是上品,这可是江南新出的罗仙裙?”
她望了周围一眼,没有找到林掌柜的身影,方才摇头道:“不知,这些都是林掌柜送来的,莫非很昂贵?”
“江南罗仙裙乃上品,运送京城得半月又余,难求一件,岂止昂贵,难得林掌柜这么用心。”
“这么珍贵,那我回去换下,若是穿这身出去,岂不是太招摇了?”她如惊弓之鸟起身,那神情恍若接过烫手山芋。
段正骑却无奈唤了一声,颇带欣赏:“寻常人怎会认得这罗仙裙,就算是官家小姐,也未必认得,就穿这身罢。”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目光欣喜落在段正骑身上,实则确是段正骑身后的灯会上。
天色已暗,不如寻常那般空无一人,今日这大街,热闹非凡,灯笼垂挂,极为好看。
她脚不听使唤地出了酒楼,瞧着四处灯火阑珊,心情大好。
一路人东看看西看看,什么小玩意儿都觉得有趣,只因在现代是她没有钱,如今在这古代,她有些花不完的银两,这买买买,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