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如此黑的人,但是王氏却没有被吓到,显然是早已看习惯了。
倪妹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一手摸着方才磕在不平地上石子的屁股,有些难受撇嘴道:“娘,女儿不嫁。”
她才不要嫁给一个从未见面的男子,更何况记忆中的周海就像是洪水猛兽,若是嫁过去定过不了好日子。
“不嫁也得嫁!”田玉兰一声历吼,见王氏和倪卫看了过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妹儿啊,不是嫂子说你,你到底也是周家的人了,若是不嫁过去,你这一辈子怕是没人敢娶你了,再说你现在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嫂子知道你喜欢贺文宁,但是如今你遇见了这样的事情,贺家是万万不可能让你进门的,虽然周海及不上贺文宁,却也是个极好的归宿啊。”
倪妹抬头眼中有些不明地看着田玉兰那张掐媚的脸,她在现在生活了这么多久,这样的表情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田玉兰的目的只有聘礼,不管是周家还是贺家,只要尽快给聘礼,这门婚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嫂子,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想嫁给周海!”她扭头有些不悦。
刚说完此话,她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再反应过来时看着面前的男人,正是倪妹的父亲倪卫,倪卫气得黑着一张脸,怒吼道:“现在就给我去周家,我们倪家真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爹!”
倪妹红着一双眼,却于事无补,田玉兰一听倪卫开口,立刻将自家儿子交给了王氏,拉着倪妹就朝着外面走。
“妹儿……”王氏看着倪妹被拉走,红着眼,却因为倪卫一个眼神,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拉走。
朦胧之中,一股力道将她猛地从黑暗中拉了回来,她瞬间睁开了双眼,感觉到全身犹如骨头散架了一般的疼痛,还没等回过神来,她便看见屋顶上简陋的稻草,她猛地四处扫了一眼,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睡在一个不知是炕还是床的东西上面,盖着破破烂烂连乞丐都嫌弃的被褥,抬起手来还看见自己一身粗木麻衣,不知修补了多少个补丁,花花白白,好不丑陋。
这里究竟是有多穷,连一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穷困潦倒。
她不过是出了车祸,怎会醒来后竟然在这种地方?
隐约之间听见破旧的屋子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哭泣声:“孩子他爹,你说我们妹儿是做的什么孽啊,才十四岁便失了身子,全村人都听说了,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还嫁什么人!丢人现眼,我们倪家的脸都被她丢完了。”一个愤怒的男子声音传来,应该便是这妇人的男人,正斥责着妇人:“你看看村里人是怎么说她的?说她勾引了周家小子,说她是个祸害,担心寻不到夫家,专门祸害别人家的儿子。”
“你别胡说,我们妹儿不是这样的人。”妇人含着泪水,数不尽的委屈。
她在屋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吭声,只是坐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再将身上破旧的被褥给扔开,听着外面的响动。
“都已经成这样了,是不是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办?”男子朝着妇人瞪了一眼,却见妇人一直哭,不由的恼怒:“哭,继续哭!我倒是要看看你哭了有何用!”
“哎呀,爹,妹儿这已经事成定局,只能嫁给周家那小子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脸上却带着不甘的笑容:“虽说我们妹儿与贺家定下了婚事,可是我们倪家也没有收过他们贺家一点东西,这婚事退了也罢,周家虽然比不上贺家,但是我们可千万别少了这聘礼钱,否则妹儿日后嫁过去定会受了人的欺负。”
倪妹一听,脑中瞬间闪过了诸多的记忆,也想到了这开口说话的女子,正是她的大嫂田玉兰,才想到了发生的事情,昨日倪妹被同村的好友林芊芊设计,去了村子外一个偏僻无人的院子,却没想遇见周家的二儿子周海,周海就像是一个洪水野兽将倪妹扑倒,倪妹头后一痛便晕了过去,怕是这一撞便已经死了吧,她没想到竟然会穿越到了倪妹的身上,不过这倪妹也真是可怜,受人嘲笑,大哥大嫂也时刻都在打她的主意,刚才田玉兰如此说话,定是想得到周家的彩礼。
倪妹摸了摸脑后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一碰却是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