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个胭脂扣,是他多年来反反复复把玩,望着出神的东西,有多少次,她偷偷去看那个漂亮的小东西,又恨又爱。
多么完美的,定情信物。
父亲终于黯淡了眼神,他沉默了好久,说:“好。”
他说,好。
顾陌怡终于败下阵来。
顾陌怡淡淡地站在外场,影视基地的门外,优雅地淡淡地看着太阳。
这个季节的太阳,按照地理书上的说法,是距离这个城市所在的纬度最遥远的时候,苍白而惨淡,无力温暖空气和表情。
好在,胭脂扣送出去了——他并没有拒绝,尽管心里清楚,他也许只是出于礼貌而不好意思拒绝。只要给他留个念想,记得我是谁吧……她自嘲的弯起嘴角。
早晨那场冲突——也不算冲突吧,自己父亲那种人,又怎么会放下修养,同一般的父亲一样对她大吼大叫呢?
她只是很烦,烦透了家里这种相敬如宾的日子。早晨妈妈削苹果的时候,拿了书房里一份很旧的报纸,准备把苹果皮放在上面待会一起扔掉。报纸看上去足有几十年了,纸页泛黄脆弱,而父亲在看到那份报纸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立马下手把它抽了出来——苹果皮散落在地上,妈妈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划破了手指,而父亲全然无睹,只是颤抖着手,看着那份报纸发愣。
她在那一刻终于有点受不了了,一把冲上去把报纸夺下来,冷冷地说:“怎么了,爸爸?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