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湖老脸惨白，忽然明白过来，指着高楠说道：“你是想独吞……”

高楠没有说话，淡定地扣动了扳机，只听“噗”地一声响，李中湖像个破口袋似的栽倒在沙发上。

然后高楠拎着手枪推开了卧室的门，片刻之后又是“噗”的一声，熟睡中的那个中年妇女也一命呜呼。

擦掉所有的痕迹，张家栋带着高楠趁着黎明的光芒，飞离这个小区，来到了另一个街区的早点铺，两人各要了一份当地的早点，开始吃起来。

张家栋发现高楠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应，很平静，也很平常，就好像她刚才不是面对面地枪杀了两个大活人，而是跟朋友打了一会儿羽毛球，或者练了一会儿瑜伽，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反应实在不是个初次杀人的新手能干的出的，对比一下自己当年刚杀人的时候的那种反应，所以张家栋推断，高楠的手上早就沾过不少血了，至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

一丝不苟地吃完自己的早餐以后，高楠去结了账，两人就好像情侣似的，手牵着手在街边走着，高楠悠悠地说道：“刚才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事实上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八岁，那天高正林正好要干掉黑他钱的手下，就用我的手握着手枪，杀掉了那个男人，用的也是沃尔特的ppk手枪，从那以后，我就对这种手枪情有独钟。”

张家栋默默地点了点头，竟然还有心情点缀了一句：“沃尔特ppk，你跟007用的是同一款手枪呢。”

高楠哑然失笑，说道：“算算这些年，我也杀了不少人，有用手枪，也有用匕首，最近的一次是在澳洲，我回去的晚了，有两个白人抢了我身上的钱，还想非礼我，我就用手扭断了他俩的脖子。”

张家栋默然无语，他不想深究高楠的过去了，这个女人成长的经历太过惨痛，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被高家父子给彻底扭曲了。正常的情况下还好，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比如那两个白人劫匪，高楠那看似娇弱的身体里，就会迸发出可怕的破坏力，她心底的那种杀戮和暴虐的因子就会浮出水面，她恐怕会干出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现在张家栋有些不放心把高楠单独放进社会了。

西方社会看似自由开放，但是实际上对各人的独立生存能力要求很高。往大了说，抢劫、强上、车祸，等等各种突发状况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发生，往小了说，衣食住行、邻里纠纷、工作关系等等，全都需要自己搞定，适应了国内应试教育、按部就班的那一套，出去以后往往很难适应。

张家栋不担心高楠的独立生存能力，他担心的是高楠反应过度，给自己惹来麻烦，被警察或者黑帮盯上，最后会无法收场。

不过先前张家栋已经允诺，高楠可以在事后自行离去，想拿走高氏多少钱财，也全看她自己的本事……言犹在耳，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一个电话打进来，适时地给张家栋解了围，原来是红妹打来的电话。

“老大，蛇仔回来了，我们在临安会和，然后一起过去玉门帮你。”红妹充满青春活力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觉得心情很好。

“你们不用过来了，回深州吧。”张家栋说道。

“老大，万一有些事情你不方便露头……”红妹说道。

“我一个人随时可以撤，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前面咱们的风头已经出的够多了，从现在开始咱们要低调。”张家栋打断红妹的话头说道。

挂上电话以后，高楠笑着说道：“那个安然，也是你的女人吧？你说的是对的，风头已经出的够大了，从现在开始就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张家栋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高楠的感觉这么的敏锐。

之后高楠就开始秘密联络高氏的元老，有她这个高建军的干女儿出面，她的手里又拿着李中湖珍藏的四人印鉴，所以都以为李中湖和她联手，准备要挖高氏的墙角了。

有百倍了利润，人们就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前仆后继地冒险。现在就是这样，短短两天时间，高楠联络了六个元老，全部都同意联合行动。

而且张家栋还注意到，这六个元老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刻拿着安全证件远走高飞，甚至他们的家人早就已经去了国外了，这些年他们肯定在国外都置办了自己的安乐窝，只要换了安全证件出去，就可以继续过上优渥的生活。

现在，只要高氏的墙角一挖到手，他们本人也会立刻远遁。

现在张家栋明白，为什么高楠要杀掉李中湖了——没有李中湖的信物，高楠很难说服这么多关键元老，就算高氏要垮台也不可能。而真要是多了李中湖这样的老狐狸加入，很多事情就没法按照高楠计划的那么走了。

到了第三天，这些人开始按照约定动手，在外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这帮元老开始动用各自的人脉和渠道，引开调查组的视线，开始进行各种暗中的活动。

但是调查组也不是吃素的，当天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立马开始回头追查，结果一下子就查出了了问题，然后就发现，这是有人入场了。

调查组开始行动了。

第三天夜晚，高楠通过李中湖的姐姐，也就是那个高建军和高正林父子俩各生了一个儿子的女人，打听到了高建军最新的落脚点。

高建军在军区活动的不是很成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这都三天了，深山淫窟的情况还没有曝光出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高建军这老家伙在玉门混的风生水起，人脉还是很强大的，只要他一天没死，很多人就不敢动作。

要不是这次的事情太大，恐怕高楠联络的那六个元老都不会同意的，因为没人会相信高建军不行了。

第三天的晚上，玉门市的警笛声开始频繁响起，调查组果断出手了，这倒是张家栋和高楠两人都没预料到的事情。

这说明什么呢？当然说明高建军的案子，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最后的结果要出来了。

高楠果断地站起来，对张家栋说道：“我们立刻出发，去金城，过了今晚说不定就找不到高建军了，这老狐狸太狡猾。”

张家栋非常认同高楠的这句话，狡兔尚且三窟，老狐狸就不知道有多少个窟了，今晚看这个阵势，确实是开始动手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