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兰的神情顿时一紧，咬着嘴唇看着张家栋。两人的眼神碰在一起，彼此都明白，对方是知道周涛的事情的，只是默契地没有在周雪面前说出来而已。

周雪则好奇地问道：“张大哥，我爸爸做了什么？”

张家栋含糊地说道：“周队长之前可能被坏人绑架了。”

周雪顿时惊讶地捂着小嘴儿，随即气愤地挥了挥白生生的小拳头，怒道：“这些无恶不作的坏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张大哥，以后我也要读警校、当警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听到周雪的话，张家栋仿佛看到了少女版的李玉珠，不仅哑然失笑。

何桂兰则无声地苦笑，周涛干过的事情是绝对瞒不过去的，周雪别说是考警校了，就算是日后想正常地参加高考，恐怕都会受到影响的。

不过何桂兰实在没法责怪丈夫什么，因为她知道，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周涛实在没得选择，最起码周涛在那之后的几年里，一直玩命儿地破案、工作，潜意识里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其实换了何桂兰是周涛的话，当时只会做的更加过份。

之后三人一路无话，何桂兰和周雪跟着张家栋到了深南羊肉馆，坐在包厢里，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其实母女俩根本就没有胃口，但是为了保重身体，撑过后面的一段难熬的时光，母女俩互相鼓励着，一口一口地把食物都吃了下去。

张家栋看到两人能吃，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

要说打击人心，其实多半是被打击的人心态失衡，然后自己打败了自己。如果自己能够顽强地撑下去，那多半是能够熬过最艰苦的时光，迎来新的机会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张家栋就起身来到另外一个包间坐好，然后给李玉珠打了电话。

“玉珠，接下来我恐怕没法跟你并肩作战了。”张家栋嗫啜着说道，他觉得这话是真心难以启齿啊。

“我已经听说了，我可以理解。”李玉珠轻轻地说道。

张家栋顿时愕然，已经听说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才对，李玉珠管赵广安叫伯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阵营的，虽然未必就是田文广的主要对手，但两帮人敌对是肯定的了。徐眉是京城徐家的嫡系子女，她是徐家的代表，自然要对这场风暴的主要下场力量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么张家栋作为徐眉的保镖兼司机，自然也要跟着徐眉的立场走了，这是一定的。

赵广安知道了，李玉珠自然也就知道了。

张家栋顿时觉得愈发的难以启齿了。

李玉珠轻声说道：“别为难，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张家栋顿时轻咦一声，有些不可思议，李玉珠不是应该大公无私、除恶务尽的吗？怎么她也会考虑派系的立场吗？

李玉珠轻笑一声，说道：“你真以为我是铁面包公啊，可是我既没有第三只眼，也没有三口铡刀，何况就算我有那些东西，也没有能保护我、支持我的皇帝。所以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而已，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些消灭罪恶、锄强扶弱的事情，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张家栋顿时有种颠覆的感觉，原来印象中为了理想不惜牺牲的李玉珠，其实也是有适用范围的。

不过，李玉珠说的也有道理，连神话故事西游记都是这样，没跟脚的妖怪肯定会被一棍子打死，有跟脚的妖怪则会毫无惩罚地回到组织里，就算孙悟空也拿他们毫无办法，还得感激那些大人物给面子。

这世道就是这样，李玉珠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坚持原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张家栋自己都不是个完美的人，自然不能要求别人违背自然规律。

张家栋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失望，有些难堪，但并不难以接受。

“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周队长的家眷，还要麻烦你照顾一段时间，这个事情我会跟何姐说清楚的，”李玉珠叹道：“不是我这边没有人手保护她们，而是我一动就会被盯上，反而会给她们母女俩带来更大的危险，我不动的话，也许过阵子她们母女俩就没人关注了，到时候再安排她们离开。”

“没问题，这个交给我了。”张家栋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你，家栋，等这件事忙完了，你陪我去你师傅的小木楼里度假，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子。”李玉珠小声说道，言语中隐晦的羞涩，顿时让张家栋忆起了那段时光里，他和李玉珠两人全身光溜溜亲密无间的相处。

挂上电话以后，张家栋忍不住苦笑，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吗？不过，李玉珠的身子真动人呀，尤其是那一身漂亮的小麦色皮肤，充满了健康的活力，让张家栋爱不释手……错了，是爱不释口……也不对，是爱不释口和手。

张家栋正想的要流口水的时候，接到了刘昊的电话，说已经到深南羊肉馆门口了。张家栋报了包间号码，没两分钟，刘昊就带着两个精壮的彪形大汉进了包间。

那两个精壮的彪形大汉都是一副能打的样子，两个人都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一左一右站在刘昊的两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张家栋。

张家栋平静地看着两人，坐在座位上，淡定自若，纹丝不动。

“张家栋，我听说你很能打，我两个兄弟听了以后，特别不服气，非要找你切磋切磋，看看你是不是名不副实，你看怎么样？”刘昊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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