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马拉车,缓缓的行驶出宫门外。
车厢里面坐着水珑和长孙荣极两人。
水珑靠这车厢的边缘,将和黄太后的谈话简单的向长孙荣极说了一遍,等着他的反应。
长孙荣极静静的听完后,问她:“你信了?”
水珑说:“太后的样子不像撒谎,只是相比凤眼果真的被窃了,我倒觉得是被她藏起来了。”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眸没有离开过长孙荣极,这时候轻轻的眯起来,笑着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应了要将凤眼果交给我。”
长孙荣极点头,说:“我给太后的凤眼果是假的。”
“哦。”
她的态度太平常了,长孙荣极不由问:“一点不担心?”
“担心什么?”水珑反问。
“担心我毁了承诺。”长孙荣极说。
水珑沉默的看着他的,看了足足五秒后,才释然说:“我信你。”
饶是她告诉自己不该对认识不久的长孙荣极产生这么浓郁的信任,偏偏本能无法骗人,她就是信了他,很信任。
长孙荣极瞳仁一缩,然后笑了。
“凤眼果十日内必熟。”长孙荣极声音都透着欢悦的柔和,“阿珑想看?”
“可以?”水珑对凤眼果的确好奇,尤其是经过夙央一番话后。
“可以的。”长孙荣极说。
外面赶车的风涧就听到了长孙荣极的话,“去冰岚谷。”
“是。”风涧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挥起马鞭,改变了马车行驶的方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长孙荣极和水珑出了皇宫后去了别处,朱绛紫不久就也告别了杜雨漓,回到了护国公府。
在众奴仆的拥戴下,她连带笑容走到自己的别院里,等进了后院里,脸上的笑容才猝然冷了下来。
“思归!”一声低语。
原来他的变化,他的温柔,他的笑容,并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另外的女子。
这个认知在朱绛紫的脑海中浮现,紧接着将像是落地生根,怎么都没有办法释然。
一样宝物,只听传闻却没有见到之前,人不会太在意。可是一旦见到过了,感受过了,想要放弃就难了。
长孙荣极本来就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平日冷酷的样子,就能让朱绛紫痴念难忘。更何况是见到他温柔一面后那刹那的悸动,让她几乎入魔般的难弃。
这个男人,她想要。她想要这个男子对自己独一无二,只对自己笑,对自己好,对自己专情。
朱绛紫望着长孙荣极将水珑抱入怀里的画面,觉得心脏紧缩得几乎难以呼吸了。
原本她虽然痴念长孙荣极,却还没有到达这种非他不可的境地。
偏偏长孙荣极对她的不屑一顾,又对水珑的特别对待,成为了鲜明的对比。迫使她的自尊心受创,嫉妒、倾慕、不甘心等等复杂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魔障的执念。
一个白水珑,西陵有名的恶女,凭什么能够得到长孙荣极的特别爱护。
朱绛紫怒极反笑,轻轻的笑声传来,却让人心伤。
水珑轻挑眉毛,朝站起来的朱绛紫看去,发现她脸色苍白,神情委屈难受,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好生的安慰。
这幅样子的确美好。水珑就事论事的赞叹,就不知道这到底是真还是假装。
这时候还是长孙泺寅打破了僵局,“原来是华阳来了。既然来了,就一起过来坐会儿吧。”
皇上邀请,哪里有不从的道理。
水珑任由长孙荣极牵着手,走到了万春亭里,对长孙泺寅行礼。
长孙泺寅摆手,笑着说:“不必多礼,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他又看向朱绛紫,说:“绛紫丫头,你也过来,可有摔疼了?”
朱绛紫小步的走过来,轻轻的看了水珑一眼,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令她受伤的人是水珑,而非长孙荣极。她轻声说:“不碍事儿。”可是瞧着她皱眉隐忍的样子,分明一点都不像是不碍事的样子。
这时候水珑就坐在长孙荣极原先的位置,端起之前长孙荣极的茶水就饮了一口,微笑看着朱绛紫说:“这回不碍事,下回就不一定了。做人要记得教训,别做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人。”
水珑的话太直白,除了长孙荣极外,几人的面色都变了变。不过,他们都不觉得奇怪,在他们的认知里,白水珑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人。
朱绛紫对水珑得体的行礼,柔声说:“武王妃教训的是,绛紫受教了。”
她默默的看了长孙荣极一眼,紧接着又说:“只是绛紫始终不觉得倾慕一个人有什么错,绛紫倾慕武王爷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水珑回头笑着看了长孙荣极一眼,随手就勾住了他一缕黑发,又看向朱绛紫说:“倾慕一个人没错,错的是倾慕错了人,还不知死活的耍手段。对于自己找死的人,我可不会留情。”
朱绛紫从容说道:“武王妃说的有理,只是手顿也分好坏。向喜爱之人表现自己,以及自己的喜爱之意,这一点无伤大雅吧。”
水珑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