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在刚才已经找了一个借口了,他说:“前阵我去山上散心,正好看到一辆车子出了车祸差点掉下山崖,我就出手帮了一把,车里坐着的就是唐振山唐老爷子,他为了报答我,答应替我做一件事。”
夫妻两人都喜出望外,原来是这样。
林月玲随即说:“老爷子要报恩,来替你撑个场面就好,你何必要这些荣华,有时候有钱未必是好事,会毁了一个人的。”
“你应该跟老爷子要一份前程,而不是现成的。”
林月玲毕竟是豪门贵女出生,眼界跟普通的妇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人一旦有了钱,还会去努力吗?可能性很小了。那成就自然也就小了。
江修笑了笑说:“他也应该没那么大方吧,应该租个几年,拆迁了,他可能就要上项目了,到时候街道就应该不属于我们了。”
要租个几年,也很厉害啊,一个店铺租金一个月算是一千,一千多家店面啊,一个月就一百多万了,一年一千多万,几年下来可几千万。
“行吧!”
林月玲觉得还是要的太狠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家都是天大的好事,谁都想要过好日子,特别是林月玲跟江易曾经富有过的人。
“妈去打点肉,晚上,庆祝一下。”
看到母亲脸上露出笑容,江修由衷的感到高兴。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这样的笑容并不多。
然后拿了钱包就出了门去菜市场了。
想来再上街,菜市场内的人都未必敢再收她的钱,开玩乐,整条街的东主啊。
边上的江易则没有怎么说话,虽然江修说的合情合理,但在他看来又是疑点重重,只是报恩,不会搞这么大的排场,另外,唐振山对江修始终怀着恭敬,甚至对他们两口子也很恭敬,如果是报恩,客气就够了,不符合常理,可似乎除了江修所解释的外,他又实在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江修说:“爸,你觉得哪个地段好,换个新房子吧。”
江易摇了摇头说:“你跟你妈决定吧。”
在江父的眼中始终带着落寂,以前江修不是很懂他的父亲,但现在明白江父是一个很清傲的人,他不眷恋荣华,也不贪图荣华,要不然他不会坚持自己的爱情,他的痛苦是因为志向得不到施展,他这样的人就算金山银山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屑一顾。
在他心中更有过不去的心结。
那心结在帝都!
除非有一天江修能从那里踩过去。
看透父亲所想,修神淡淡一笑,帝都又如何,顶级豪门又如何,抵不过他修神的百年回眸一望。
三千世界皆为草芥,凡夫俗子具为尘泥。
江易是真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突然一个领导跑过来,激动的握着你的手说感谢你,换谁谁懵逼,但心情必然还是万分激动的,让领导夸奖,你能不激动,就连边上的人都哗然起来,虽然同样是懵逼的,但并不妨碍他们一脸羡慕。
江易说:“我儿子?钱区不会是弄错了吧。”
“我儿子还在学校念书呢!”
钱区笑呵呵说:“哎呀,老街坊这怎么能错呢,你是不是姓江,姓江就对了嘛,你是不是家里开水果摊的,开水果摊就对了嘛……”
“恭喜你啊,你儿子把整条街都买了。”
江易更懵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家穷的一百块钱都没有,你跟我说,我儿子把整条街都买下来了。
钱区还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来来来,我陪你回家。”
江易就如同扯线木偶一样被牵着走。
“我们是他的邻居,邻居……”
说着几个跟江易下棋的人也穿过了警戒线。
警察叔叔这一次不敢再拦了,此事实在有些尴尬,自己居然把大人物的老爸拒之线外,还说他会冲撞大人物,哪有老爸冲撞儿子的道理!
沿途都是黑衣保镖,看到江易被钱区带过来,都意识到,这位就是那位江先生的父亲,要尊重啊,不知觉间,就把胸膛挺了挺。
一路过来,他看到了云湖区大大小小十几个公务员,列着队伍,在另外一边,他还看到了纵横黑道的万盛集团的王浩老实的就跟鹌鹑一样,再过去,他看到几位看起来像是大人物一般的人簇拥着他的儿子,江修负手傲立,睥睨蔑视,竟然隐隐的以他为尊。
云湖的官商,黑白,竟然全都俯首帖耳。
江父惊了,懵了,呆了,痴了……
“江先生,令尊来了!”
江修闻声回眸望去,看到了一个三千多年没见的中年男子,他虽然苍老,消瘦,颓废,但还在用脚走路。
江修的记忆中,小时候的事情他记得不多,五岁时父亲就坐牢了,而出来父亲沉默寡言,可以说父子交流的很少,但父亲因为他去找程家因而落下终生残疾,却让他终生难忘,看着父亲瘫痪后,那种痛苦,仿若就在昨天。
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痛。
“爸!”
一声爸,让他叫的如同逾越千斤般艰难,但喊出来后,情感却如同决提般不可遏制的奔涌而出,咽喉酸楚难耐,眼眶湿润,夺眶而出。
这也许就是父子情吧。
“小修!”
江易被眼前的阵仗给吓的不敢往前了,按照道理来说,出生豪门,早年又为官,不应该如此,但一个人进了监狱,在里面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后,这个人会被彻底的摧毁。
他头发散乱,胡子邋遢,穿着破烂,脚下还是塑料人字拖。
胆怯,又或者说自卑的不敢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