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稍弱的对手,智瑶向来喜欢用激烈的手段试探,并不断的施加压力迫使对方臣服。很难说之前魏韩反水,没有这种不满情绪的驱动。
段规连连点头,“小君子说的是,既然智瑶已死,怨愤自然不复存在。……你先前经历,我也有所耳闻,恭喜小君子灾去福来了。”
两人此刻像极了交流病情的病友,互相道几句苦,立刻就把心理距离拉近了。就像没人会讨厌夸奖自己的人,谁又会记恨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呢?即使知道对方是带着意图的。
又跟任章表达了几句歉意,气氛有些古怪的融洽起来,就好像之前的战争根本不存在一般。起码在表面上,他们三人倒像是站一边的了。
不远处,赵嘉的脸色已经沉到了冰点,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智朗有意拉拢魏韩,偏偏魏韩也有跟智氏缓和的趋势,若他们重新站到了一边,那赵氏又该如何?就算魏韩不再参战,只剩下赵氏一家,那也不可能跟智朗抗衡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打断智朗几人的谈话,却被几个虎视眈眈的甲士拦下了。赵嘉注意到了这几人身上配的铁甲,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金属甲胄,他从未听闻过。
他当初也在军中,自然知道联军吃了这些甲胄不少苦头,之前战争的失败除了对骑兵的低估,很重要的就是这些刀枪不入的甲士实在太过彪悍。
赵嘉喊了几声,试图引起智朗的注意,结果压根没人搭理。
满脸羞愤的退回去,赵嘉对此次和谈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兄长。”赵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只是脸上仍然遮着面纱。‘
赵嘉看了她一眼,叹气道:“和谈怕是无望了。你……你还是要有所准备。”
赵嬴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从她紧紧揪着衣袖的手来看,显然心情极不平静。来之前,父亲就与她说过此次的计划,若是和谈不成,她就是备用计划的核心部分。
她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那时只觉得心中激昂,但真面对这样的危机时,当初的情绪早已褪去。
她此刻心中只想回去,想念亲人,想念家中一切。但,如今整个赵氏的存亡都系在她这,她已经无路可退。
这时,智朗好像终于想起了赵嘉的存在,一边走过来,说道:“我已备下酒宴,你是回晋阳,还是想在此逗留一阵?”
话里话外已经明确,和谈是无用功,他也从未想过跟赵氏和谈。这不是意气之争,除了担忧赵氏骑兵坐大,这也是智氏可以选择的最优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