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立即注意到了身边少女的恍神。
镇北王殿下略一思索,眉峰微耸,眼底倾泻出一抹了然的流光。
他不如何恼怒,只直觉惯会用自己假面的小狐狸,终于小小的露了那么一回尾巴。
之前那些什么兄妹之情,歉疚之意,耶律渊当然没有说假话。
但毕竟是日后的枕边人,如此的聪慧、灵秀,又是被统和帝赐婚过来的,实在是让人忌惮。
是以,耶律渊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对师攸宁的警惕。
毕竟以她如今流露出的心智与胆量,即使只是夏家不受宠的小姐,推脱来漠北的婚事应当有的是办法。
所以,这小东西安安分分来漠北,是真的认命,还是别有目的?
师攸宁不知,自己只是颜控的本性暴露了一瞬,便被耶律渊揣测这许多。
她目光挪到了飞雪的身上。
重新被如狼似虎的王府护卫拖回来,飞雪已是泪流满面。
当然这不是悔过的眼泪,纯粹是被吓的。
再不错的美人,鼻涕眼泪一大把,那也颇有些不堪入目。
不过师攸宁却并不同情飞雪,自作孽不可活么。
飞雪趴跪在地上,求生欲让她终于敢抬头直视耶律渊,不过眼神依旧闪烁就是了。
她急切道:“王爷,奴婢有郡主欺骗王爷的证据,只要王爷能饶奴婢一命,奴婢”
师攸宁暗自摇头,耶律渊会被一个丫鬟威胁才怪。
果然,耶律渊只漫不经心道:“你说了,本王会让你死的体面些,若是不说,自然有不说的后果。”
飞雪只觉寒风灌进了骨髓。
原本不是被打做军妓吗,怎么现在她主动招供,结局竟只有一个死字。
飞雪却不知,早在耶律渊听她攀诬主子时,便已经当她是个死人了。
下人胆子心野成这般,也是少见。
师攸宁见飞雪被吓的三魂飞散七魄失守,目光一转看向了安静如鸡的崔嬷嬷。
她似好奇般:“崔嬷嬷,你知道飞雪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
崔嬷嬷打了个哆嗦,扑通跪在了地上。
她心里慌的厉害,却是先对师攸宁磕了个头:“郡主恕罪,老奴实在是不能再替您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