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不是太守府的钱......”她压低了的声音带着惊讶。
院子西侧,脸上顶着巴掌印跪在大太阳底下的,正是先头被崔嬷嬷赶出来的大钱氏。
“闭嘴,丢人现眼!”孙夏氏低斥道:“才几月不见,倒是长本事了!”
她陪公婆出京之前回过娘家夏府,那时候夏滢萱在母亲面前还透明人似的。
如今看来,竟是个内里藏奸的货色不成?
芳若当然知道孙夏氏后半句说的是谁,低着头不敢言声。
孙夏氏憋着一口气,掀开挡薄纱的帘子,漫步绕过屏风。
她往厅堂上坐着的人那里一瞧,似欢喜样但眼中却没有笑意:“果真是滢萱丫头在此,怎地也不来寻姑母说话?若不是我听了信儿,这次咱们倒要错过去了。”
芳若跟在后头,一眼扫到厅堂里师攸宁身边丫鬟婆子好几个,比院子里的气氛还严肃,谨慎的低下头。
以前的大小姐,身边最多的时候也只春萍和夏草两人跟着,哪里有如今众星拱月的体面。
她不比夫人是主子,此刻哪里敢冒尖。
寻你说话?
师攸宁心头一晒,寻过去被数落还是被立规矩?
再说了,她一个被护送着嫁人的人,中途跑出去会亲友,和新娘子半路下花轿有什么区别,怕不是要被旁人笑死。
她脑海中吐槽着,视线一偏去看崔嬷嬷,做犹犹豫豫起身状。
崔嬷嬷脸色更阴沉了,按住了师攸宁的肩膀。
师攸宁原本就没打算起身,这下便坐的更安生了。
春萍和夏草对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也没有动。
崔嬷嬷脸色阴沉。
孙夏氏明暗里指摘夏滢萱既路过灵州,但却不去自己面前请安的事,她如何听不出来。
只是郡主封号是朝廷赐的,外头还有漠北的兵将守着呢,朝廷的体面自然最要紧。
崔嬷嬷嘴角两侧垂纹更深:“夫人孟浪了,郡主在此,先请安再叙亲疏才是正理。”
孙夏氏:“......”
她本就是刻意忽略夏滢萱的郡主封号,如今怎甘心俯身行礼。
只是无论孙夏氏如何拿眼去唆上座的少女,却都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