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竹软下语气:“姜姐姐,我……你若是喜欢,那你便与她来往吧,我……我不管了便是!”
可是虽然这样说着,她却不大真心的梗着脖子,心道若是日后再遇到那竹筠,便当那人不存在好了!
看到宋玉竹这别扭样子,分明是将姜竹筠恨的更深了,姜敛秋自然是满意的。
她如今要与姜竹筠交好,进而接着那人去接近齐允曙,自然是不能交恶的。
可是姜敛秋却也不愿意就此看着姜竹筠过安生日子!
不过,心底这般的想法,她自然是不会表露的,只又转了笑颜与宋玉竹又好好说起话来。
“玉竹,你好好休息,且放宽了心,听说岳亲王家的郡主侍弄的那一池子荷花开得好,八成是要宴请人观赏,到时候去散散心。”
姜竹筠将宋玉竹盖在身上的被子体贴的掖了掖,恍然大悟般的又道:”竹筠想必也喜欢观花,到时候我带了她去,你们正好消解恩怨。“
宋玉竹气闷的很,可怕姜敛秋再生气不理会她,只得僵着脸答应下来。
只是等姜敛秋走后,她怎么想都觉得气儿不顺。
若不是遇到竹韵,自己也不会先是损失了赢钱,后被庆郡王责骂,还受了父亲的责打,现在父亲和母亲分房而居......
若不然只说自己病了,不去那赏荷会?
可是竹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自己要避着她?
这许多的委屈和怨怼汇聚下来,宋玉珠突然灵光一闪。
岳王府的那位郡主是最喜欢热闹的,到时候受到邀请世家贵女不知多少。
那竹筠这次总没有庆郡王护着,若是因着没见识丢了什么丑,绝对会成为整个京师的笑柄!
岳亲王府赏荷会的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九。
收到姜敛秋的书信,师攸宁倒并不如何意外。
她看完了信,又将信给了四喜:“岳亲王府上,我可以去吗?”
师攸宁如今身份尚未回复,顶着庆郡王府客人的身份那是自然不会受欺负,但说起做客俩,便有几分尴尬。
如今京师看着平静,但齐康帝年老,太子又不贤,风起涌云已在酝酿之中,她不想给齐允曙惹麻烦。
即使多接近姜敛秋一分,她便能跟让这个折磨过宿主的人多一分忐忑和痛苦。
四喜平日里看着爽利,在师攸宁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怼天怼地十分的能干泼辣,但内里却是一颗细腻心肠。
并且,她对这京师的达官贵族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十分了解,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百事通。
“岳亲王是宗室里很有实权的王爷,是郡王殿下的皇叔,两府关系一向不错,姑娘往郡王爷前说一声,要帖子不过是小事,自然去得!”
四喜思索着又道:“姜府百年清贵大族,姜家小姐带姑娘去,也是使得的。”
如此,师攸宁自然是不去麻烦齐允曙的,直接回了信,让姜敛秋到时候来接自己。
去郡王府接她,好大的脸!
姜敛秋嗤笑一声将师攸宁的回信扔在桌上。
不过,很快她又回过神来,这不是去郡王府的大好机会么?
说起来,自打来到京师后,她从来都只是远远的看过齐允曙两眼,还从没有近距离的说过话。
姜敛秋倒是见过那位安亲王,闲谈时她状若无意的提起过齐允曙。
那些千金小姐们,好几位都说庆郡王容颜更盛,只是总冷着脸,不敢再细看。
六月二十九这日,四喜带着倚竹轩其他三个大丫鬟,早早便翻找出了无数华服与朱钗,势要将师攸宁打扮的艳光四射。
“姑娘,奴婢看这件月蓝色衣裳,还有那件百花飞蝶的都不错,您想穿哪个?”四喜拿着衣裳问师攸宁。
师攸宁被早早的从床上挖起来,尚且犹带三分睡意,随手一指:“月蓝那件不错。”
她这几世,参加过的宫宴不知多少,如今这一小小的赏花宴,哪里有回笼觉重要。
“可是百花飞蝶的这件,是云仙居这个月最好看的衣服,姑娘若是穿了她,自不会被那些人小瞧了去。”
四喜还有些犹豫,她是知道自家姑娘好的,可旁人不知道啊。
下人们会踩高捧低,那些贵人们若是看不起人来,更让人难受的紧。
“这世上,只自己不小瞧了自己,旁人说的那些话,听不听都不重要。”
师攸宁懒洋洋的接过帕子擦了脸,盘膝坐在床上,单手托腮困的眼睛半眯。
见四喜若有所思,她又道“再者说了,你家姑娘我这般颜色,便是粗布麻衣也好看的紧,不用刻意装扮,对吧?”
“姑娘说的是!”四喜欢喜道:“那便就月蓝色这件了,既素净又显清贵。”
今日是小朝会,齐允曙便是不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因惦记这府里某个小野兔子,他早早便收拾齐整了,要将人送去参加宴会。
当然,姑娘家的闺房,他这一个大男人自是不能随意进的,更何况还是晨起更衣时候,便只在院子里候着。
此刻听的那句“好看的紧”,郡王殿下眉梢挂了淡淡笑意,觉得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那丫头巴掌大的小脸,肤色没有半点瑕疵,一双清凌凌杏眼像含着月光,七分柔和三分清艳。
她若是一笑,简直要将人的心都化了去。
师攸宁的容貌属于清丽那一挂的,月蓝色锦衣飘逸又素雅,点缀了一套精细的翡翠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