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困着某人的手却没有松开。
困了?
师攸宁凑近了看他一眼,心道这样也好,不就是当人形抱枕嘛,她也正好有个人肉垫子歇一歇。
“哪个女儿家?”
冷不防,靠了车壁坐着的某人问。
师攸宁竖耳朵,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仰面看他,视线落在郡王殿下因仰头闭目而格外显眼,微微耸动着,线条干净利落又带着几分性感的喉结上。
这般静默了片刻,揽着师攸宁腰的那只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带着不容拒绝的威胁压迫之意,那手臂的主人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哪个女儿家?”
这下师攸宁懂了,她之前在马车上调戏人来着,说了一句“女儿家芳心大动。”
不是好话么,怎地这般记仇?
师攸宁哼唧道:“是我……是我芳心大动?”
原本闭目的青年睁眼,垂眸看着一双大眼灵动狡黠,似乎下一刻就能窜到三里地外少女:“说了本王什么,嗯?”
说你是个芳心纵火犯呗,还能是什么?
师攸宁腹诽,但被青年一双幽深黑沉的眼笼罩着时,她老实的复述了之前的话:“说王爷骑在马上的英姿,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很让女儿家心动。”
那会儿这话张口就来,可这时被她调戏的对象近在咫尺且近乎气息相闻,她一句话吭哧瘪肚的说完,只觉自己似在蒸笼里呆了一回一般,竟觉得热。
“未听清,再说。”青年神色不变,又命令道。
“王爷骑在马上的英姿,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师攸宁怂唧唧道。
如此往复着说了有个七八遍,师攸宁觉得这句话都能入梦的时候,她终于被迫的停了下来。
这个被迫是实打实的被迫,因为郡王殿下堵住了她的唇,用他的。
一吻毕,师攸宁照例很没出息的低低喘息,觉得自个的肺活量没准儿又好了些。
一时嘴快受到这般惩罚,她索性破罐儿破摔的靠在了罪魁祸首的胸口,声线温软娇诺:“郎艳独绝的芳心纵火犯。”
片刻后,一声低低的笑从师攸宁头顶传来。
师攸宁靠着的胸膛因这笑而震动,传入了她的耳朵,又似乎从耳朵一路钻进了心里。
她抬头看,一向冷然不苟言笑的男人漆黑沉寂的眸眼尾微挑,唇线不像素日里那般紧绷,竟是史无前例的艳色。
李吉说过,齐允曙很少笑。
师攸宁倒是见过齐允曙笑,但那仅有的几次无不淡淡的,或眼中蕴了浅淡的柔光,或唇角微勾起一瞬便又拉直。
可是现在,她听到了他的笑声,看到了他真正笑起来的模样。
“王爷是因为我才这般开心的吗?”师攸宁面带笑意,忍不住伸手去触面前这张带笑的俊颜。
从不喜欢人碰,更从未被人碰过面颊的郡王殿下微微低头,好让怀里的某个小东西够得着自己的脸。
他承认自己的心,也顺从的让她打破自己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