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此处虽然不是战场,但想要把控全局,接近核心人物乃是必须的。
至于接近的方式么,齐允曙选择了不打不相识。
于是,在响午的时候,寺内距离主殿不远处,一个黑瘦小子和脾气火爆的青年争持的动静震天响。
在这个人人饿的有气无力,解个手都宁肯憋了又憋,唯恐肚子里少了东西的时候,这争持的动静便犹为引人注目。
“吵什么吵,这哭爹喊娘的,还嫌老子不够烦吗?”身材黑壮的男人站在台阶上暴喝道。
“刘大哥,是这小子撞掉了我的饼!”眼窝深陷的青年名叫李有粮,仍恨恨的揪着面前的黑瘦小子不松手:“就那么一小块,还没沾牙呢!
没沾牙的,半个巴掌大的饼,滚落山坡直接泡进了污水坑里。
那水坑原是雨水积聚,可这几日时常有事在下头尿尿,雨水混着尿液的水将饼子沾染了个严实,入口是绝计不能入了。
“你还撞碎了我的瓦罐呢,喝生水拉肚子,拉肚子或许会没命,你赔我?”黑瘦小子是李吉。
“你那一个破罐子,哪里有我的饼重要,你个小王八羔子!”李有粮口齿不如李吉灵光,只想将这些日子以来饥寒交迫颠沛流离的苦发泄出来。
“能烧水的破罐子和碎陶片能一样吗?”李吉个子矮,又被撕扯着衣襟,跳将起来对李有粮骂道。
“狗屁倒灶的事,滚远去吵,再让老子听见,一人一顿暴拳!”被称作刘大哥的刘禄黑红的脸膛满是怒气和暴躁。
这暴躁也不单为被人吵闹到了,毕竟当了几十年的庄稼汉,还不至于养出这般的骄脾气。
刘禄更多的是对前路的惶恐和怨愤,洪水淹没了田产,唯一的儿子饿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妻子被人用半块红薯就哄骗走了。
只剩他一个人孤苦无依,既活不下去也怕死的很,只觉泡在了苦水中,无力又不甘心,还夹带着对官府的怨恨,唯等着五日后杀人或者被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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