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这有个避风的地儿都觉得遭罪,那夏士芳岂不是更悲催,这样一想,她觉得舒服多了。
齐允曙在腾给他们主仆三人住的房门前顿了一瞬。
比不得方才的迫不得已,如今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同居一室,便显的很不妥当。
于是,他在李吉关门的时候淡声道:“不必关门。”
“是,公子。”李吉应了,端端正正的将油灯放在了方桌上,一边给师攸宁递眼色。
师攸宁对李吉微点了点头,抖抖嗖嗖的搓了搓自己寒浸浸的双臂,对坐在桌前的男人道:“云书公子,你这是愿意带我离开这里了,是么?”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可之后你待如何?”齐允曙又恢复了那孤冷的样子。
他白的过分的面容似铺了一层寒霜,连带着漆黑的眼也似结了冰:“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外面许多地方都遭了灾,你这样的在此地还能有一口饭吃,流落在外或被卖或做口粮,恐要比在这里艰辛百倍,这样你还要离开吗?”
师攸宁知道齐允曙说的是真的,前世北地两省孤魂遍野的惨相被揭开后,说是举国震惊也不为过。
她更知道,前世齐允曙宁可诈死也要为北地百姓求一个公道。
后来他更被震怒的齐康帝降旨彻查此事,揪出贪官污吏无数,自己虽因此得罪了大批朝臣,但其可为能吏能亲百姓之名传遍天下,更由郡王擢升为亲王,有了争夺皇位的资格。
眼前的少女神情恍惚,约么是冻的久了,唇色还有些泛白,像经霜的花般,着实让人不忍苛责。
不过,即使如此,齐允曙也并未开口,只待她自己选择。
他做事从来滴水不漏,为着做实诈死之事,身边暗卫或蛰伏或潜入它地搜集官员贪墨灾款的证据,如今身边堪用的不过庄安与李吉两人而已,再带一个娇弱少女,委实有些压力。
当然,若眼前少女当真下定了决心,他总能为她安置和妥善去处,否则何必再背一包袱。
师攸宁打定了主意做狗皮膏药,自然不会再待在此地。
她目光清亮掷地有声道:“士可杀,不可辱!”
“读过书?”齐允曙讶异道。
雄赳赳表明决断的师攸宁立即虚弱了下来,按了按脑袋道:“不……不记得了,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齐允曙:“……”
不老实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