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也是顺路?”师攸宁凑近些,似能闻到眼前人衣裳皂角的淡香。
“是归途。”宁宴清避开眼前少女清亮的目光,面颊也绷的更紧了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未出现过的温意缭绕。
金乌西坠的时候,一行人才回到府中。
师攸宁坏心眼的从宁宴清处要了徐思雅写给沈娉婷的那封信,吩咐杜湛送去沁心院,这才溜溜达达的回了蘅芜苑。
“王爷,这……”杜湛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
“按夫人说的办。”宁宴清道,话音未落倒是先轻咳了两声,看着步安歌离去的背影,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赞赏。
说起宁宴清这咳嗽,既然是养伤才赋闲在家,他这伤便是实实在在需要静养的,在清凉寺一游乃是实实在在的硬撑下来的,倒是此刻才露出些许虚弱来。
“夫人,那封信是表小姐作怪的证据,就这般的送回去,她若是死不承认……”红枫不解道。
芍药端来了烫脚的热水,师攸宁歇倚在床榻上,将两只脚丫对搓着,舒服的呼了口气:“人言可畏啊,若是徐思雅因借机陷害我清誉而受罚,一人传百人,结果难道就如意了?”
红枫尚听得云山雾罩,倒是芍药试一试师攸宁烫脚铜盆中的水温,沿着盆边又加了一回水,沉吟道:“世人多以讹传讹,说不得明明不是夫人的错,到最后却还是要将夫人的名声带累了。”
“就是这个话。”师攸宁叹息一声:“这世道对女子太苛责,说不准最后传来传去,倒再扯些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什么本来便是我不自爱的事,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沁心院那般可恶,真是,真是恨不能将她们赶出府去!”桔梗平素最是老实忠心,此刻握拳咬牙,却是连称呼徐思雅一声表小姐都不愿,直接以沁心院指代。
“所以,我送了那信封过去。”师攸宁以手撑颌闲闲道:“狗急跳墙的时候,咱们痛打落水狗,岂不正好?”
书房中,杜湛也有同样的疑问,那信他自然亲自送了过去,可这其中关窍却怎么都思索不明白,份外殷勤的候在宁宴清身后,便是宁宴清侧个身,他都要跟着往同一侧摆一摆脑袋。
“有话便说。”宁宴清看不得手下这幅呆样。
“是,”杜湛心头一喜:“相爷,属下不明白,那封信便是表小姐陷害夫人的铁证,夫人为何还送回去了,若是以往,夫人此举定然是为着府里安宁而隐忍,可如今夫人明明……”
宁宴清懂杜湛的未尽之语,如今夫人明明对福安堂和沁心院都很不假辞色,又为何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