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保重!”品宴低声道,随即与一个身量娇小的侍卫共乘一骑绝尘冲出了山道,而萧引之则带着师攸宁亦骑马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黑衣人迟疑一瞬后,十停中有七停是追着品宴去的,因为品宴逃走的方向是雍州,那是品家人镇守的地方,而品家人世代忠于皇帝,这一代的嫡长子更是与太子形影不离,太子若逃,自然会逃向雍州。
其实这是早先便商量好的疑兵之计,师攸宁在大雨滂沱中回头,默默的对品宴离去的方向道了一句保重。
她和萧引之去的是交州,皇贵妃刘氏的兄长镇守此地,而这次的刺杀,师攸宁却知是刘贵妃所出皇长子趁如今的楚帝昏迷之下动的手,萧引之反其道而行跑到敌人的大本营,正好赢得了一线生机。
雨水密密麻麻的砸在脸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师攸宁总觉着坐在自己身后的萧引之揽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呼吸也时有时无的拂在耳边。
“你怎么样?”师攸宁不甚矜持的喊,实在是雨声太大,不这么着萧引之怕是听不着。
“前面的树林,我放你下马,藏起来。”
温热的气息笼罩着耳朵,萧引之的唇瓣似乎贴在了自己的耳廓上,师攸宁缩了缩脖子,大声道:“知道了。”
进了林子沾着一身泥浆躲在半满的水坑里,借着时不时亮闪闪的雷光,师攸宁看到骑在马上的萧引之已经被四五个黑衣人包围起来。
“兄弟们,上!”为首的黑衣人点燃火把,兴奋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兄弟们,这才是正主儿,杀了他,咱们要什么有什么!”
衣裳上雨水、泥水还有血水混杂着杂物不堪,头发也湿漉漉贴在面颊上,脖颈上,可骑在马上的萧引之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候双眸寒光凛冽,仿佛面前的人都是土鸡瓦狗一般不值一提。
他果然还是更像个浪荡江湖的大侠客,师攸宁忍不住想,可待萧引之和这几个人交上手,辗转腾挪之间,她竟然见他背后插着一只羽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箭。
想起这人骑在马上时蓦然收紧的手,还有凑近她才能说话的情形,师攸宁心中大惊,她可以断定,萧引之已经是强弩之末。
可猛虎虽伤犹有余威,萧引之虽然受伤颇重,可还是强撑着将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斩于马下,他减少了出手的次数,可每每出手都是一击必杀,他心中很清楚自己不能倒下,生平第一次不是为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