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师攸宁扯扯长孙怀德的袖子,长睫盖住眼中的无奈和晦涩:“王爷,咱们走吧!”
“听你的。”长孙怀德拍拍师攸宁的发顶:“荷香在芷兰院等着,你去瞧瞧不要落了自己的东西,本王尚与蒋伯爷有些话说,随后就到。”
蒋月桥愤恨咬牙,原来广陵王竟连荷香一个小小的丫鬟都知道么?
师攸宁点点头,自有林歌护着她往芷兰院,她原本计划着让外祖母今日就此因为她的无理与难以掌控而厌了她,出府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如今长孙怀德为她撑腰,她自是不会拆台,相反心中还暖意融融的,这般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芷兰院,朦胧灯光中院中高大的银桂树已经花凋叶落,空余光秃秃的枝干很有些萧条之意。
收拾物件的事儿师攸宁早就吩咐了荷香,这会儿屋子里三个大些的箱笼,两个小箱笼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便是提脚就走也是使得的。
却说松鹤堂中师攸宁走后,早有王府的护卫手脚麻利的搬了一旁的太师椅来,长孙怀德在椅子上坐了,冷冷淡淡的看着这一屋子跪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蒋老太太自然还是跪在地上的,虽说屋里已经烧了地龙,可寒气还是一股股的往上冒,不一会儿她老态龙钟的面容就隐约有痛苦的神色。
长孙怀德并非不尊老的人,可却只偏偏有些人为老不尊,向来倚老卖老惯了的,是以这会儿半点都不心软。
食指在太师椅扶手上漫不经心的扣了两扣,清雅的嗓音让跪着的人俱绷紧了肌肉:“贵府表小姐对本王有恩,如今瞧着她在府里过的也不甚安宁,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本王欲接她出府,蒋伯爷,不知你意下如何?”
被点到名的蒋维城脑袋扣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甭管他往日在心底演习了多少遍,日后凭借着外甥女佟扬灵对广陵王的救命之恩,该如何如何讨价还价的要些好处,可这会儿却半个字都不敢提,只一个劲儿道:“下官谨遵王爷吩咐。”
蒋老太太翻了翻眼皮,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意思,可她正待借着这眩晕弄假成真的晕上一晕,如此广陵王总不好强硬的带走佟扬灵,即使要带走,也总归得留下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