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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胖橘不出门 咎书 3818 字 10个月前

“我年少丧母,除了你们,只有九殿下和阿陵从未嫌过我。”祁世昭性子含蓄,难得说几句真心的话。

想到幼时的不容易,他微微红了眼眶:“我虽不算绝顶聪明,但谁待我真心,我尚能分辨得出。”

“这一生,我不想和他们为敌,希望你们,不要逼我。”

郭管家与祁临立刻跪了下来:“不敢。”

“我没有要怪罪谁的意思,”祁世昭背后的伤口此时是真的开始发作了,他隐忍着没有呼痛,额上却先出了一层细汗。

他上前去,弯腰扶起二人:“你们都是待我好的人,切勿不要各自为战,先起来。”

郭管家与祁临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祁临眼尖儿地瞧见祁世昭后背恍惚在渗血,忙扶着他去椅凳上坐下了。

“我去给公子拿药。”祁临说。

祁世昭点头。

郭管家也小心翼翼地扶他去榻上趴着。

屋外夕阳西下,天空已从壮阔的青苍色褪成了一片血红。

暮色幽静。

一只黑眉乌嘴的鹰隼不知何时落到了闵靖公府的金门绣户前。

稍作停留后,它便扑腾了两下翅膀,又鼓动着飞走了。

祁世昭侧偏着头,静静趴在榻上,

因为伤势,他的脸显得苍白而俊秀,双目中仿佛升起了一片乌云浊雾,像极了那鹰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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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陵刚抱着十七回府,还没好好喝口热茶。

便听到李管家匆忙来报说:“侯爷,老爷要回来了。”

“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薛向陵只好放下茶盏。

边说话,他也没忘记将怀里的猫掏出来。

这一路上,这猫倒是享福。

敢情已经在他怀里美滋滋地睡着了。

猫嘴旁流出的哈喇子还莫名沾湿了他的衣领口。

幸得是回府的路上睡着了,要是在去闵靖公府时,他非得被赵邦和祁世昭笑话不可。

薛向陵先将掌心中的猫放在它的专属小床上,又把祁世昭送他的画一同放了回去。

然后才悄手悄脚地关上门。

李管家道:“也是才得的事儿,估摸着马上就要到了。”

“晚膳做好没有?”薛向陵抬眼,“加几个我爹和薛瑶爱吃的菜。”

李管家:“是。”

吩咐好了接风的事情,薛向陵方才旋身回房。

没料想小十七会醒得这么快。

薛向陵推开门的时候,顾湄正用两只爪爪巴着小床的边沿。

听到门边传来动静,顾湄侧过大头,眨了眨那双琉璃似的小猫眼儿。

所以在顾湄眼里,如果除去元光帝皇帝的身份,他就是个脾气较好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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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临的母亲是祁世昭亲娘的陪嫁丫鬟,后来祁临的娘,又在祁世昭跟前做着管家媳妇儿。

祁世昭与祁临两人打小算是一块儿长大。

他对祁临的了解,更甚于他对赵邦和薛向陵的。

因此一见祁临适才在薛向陵面前抬不起底气的模样,祁世昭便明白了。

祁临这小子一定在暗中瞒了他许多事。

现下,祁临正规规矩矩地在祁世昭跟前站着。

不同于刚才的手足无措,祁临如今挺直了腰板。

面对祁世昭带有探究的目光,祁临甚至不躲不闪地与他对视上了,

祁世昭顿了顿,他最终否决了许多委婉的方法,直接问道:“淮阳侯的猫走丢一案,与你有没有关系?”

祁临抿着唇,他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郭管家,祁临道:“有。”

“好。”祁世昭定睛看着他,他的语气并不像之前那般温和,“还算你老实。”

祁世昭强行压下胸口的那股火气,低声道:“好端端,你去招惹淮阳侯做什么?”

祁临垂眸,他微微低下头。

郭管家适时地插话道:“公子……”

“郭叔,这事儿你别搀和,”祁世昭勉强按捺住心烦意乱,一句话堵了他的嘴,“我问的是祁临。”

郭管家道:“此事,是我的主意。”

祁世昭的眼皮不知轻重地跳了跳,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

他背后的伤本就没有好全。

闵靖公是武人出手,每次对他动家法,没有天,祁世昭轻易下不得地。诚如赵邦所说,闵靖公狠得不像是一个亲爹。

此时听到郭管家的话,祁世昭只觉得后背未愈的伤口又像是活生生被撕裂了一般。

他轻轻按着额角:“你们究竟都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从头开始,一一说。”

祁临与郭管家对视了一眼,随后,祁临开口道:“我来说吧。”

“那日,公子被公爷在祠堂罚跪,我是在府内的墙上捡到了这只猫。先只是觉得眼熟,后仔细一想,才回忆起这狸奴与公子昨日画的,淮阳侯家的猫有几分相似。”

“我与郭管家一合计,都觉得将这猫送去熙妃娘娘宫里,方有大文章可做。”

此时的屋里,除了他们三人外,再没有其余人。

祁临省去了许多委婉的辞藻,将他与郭管家一颗“雪白”的心,完全剖析在了祁世昭眼前。

虽然已猜到事实真相,但祁世昭的心仍然缓缓沉了下去。

他拿起手边的茶,不是滋味地喝了口。

郭管家接话道:“老奴何尝不知道公子与九殿下交好,可是公子的母家忠义侯府,毕竟和惠妃娘娘的母家同气连枝。”

“夫人去世前,曾叮嘱老奴。若公子有事,大可去求助忠义侯府。九殿下和淮阳侯虽与公子少年相交,但只有忠义侯府,才会真正与您和衷共济。”

说着说着,郭管家叹了口气:“老奴再说句不得体的话,公子年幼时,咱们府上的那位夫人谋划着将您送去九殿下跟前做伴读,本就是打着离间您与惠妃关系的打算。如今公子与万安宫走得近,实是合了那位的意。”

祁世昭目有倦意,他一字一顿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

他少而早慧,生母过世地又早。

其实在幼年时,有段日子,祁世昭是将闵靖公的填房陈氏当做生身母亲来看的。

如果那日,他没有因为贪玩躲进了佛堂的香盘底下。

祁世昭可能永远听不到陈氏和奶嬷嬷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