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局长面色凝重地道:“不用商量了,我同意。”
由夫人一听此言,扭头埋怨道:“老由你------你这是怎么了?”
程局长道:“我支持女儿的想法。她做的,做的很对。我女儿是抱着一颗博爱之心,做出了这么艰难的决定。我们就,就不要再阻拦她了!”
程局长的眼睛里,噙着泪花。
由夫人道:“你还算不算是梦梦的亲生父亲?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么?”
程局长凝重地道:“我是程亚梦的父亲,我为我的女儿,骄傲!”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受到这份感染,程心洁也哭了,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刷地流淌了出来。
最终,由夫人没有拗过程局长。
签下了那份协议,程亚梦满意的笑了。
陈院长走后,病房里气氛再次陷入了僵局。
程局长冲我一摆手:“赵云龙,你过来一下!”
我跟着程局长出了住院部,走到楼后停了下来。
程局长递来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开口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都知道了!我希望,你能调整心态,不要被这件事,这件事牵绊。程亚梦这边,我们当然会尽最大的能力,给她治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低头道:“我只想,我只想多陪陪程亚梦。我放心不下。”
程局长坚定地道:“不行!”环顾了一下四周,程局长放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很喜欢程亚梦,但是现在,你要将对程亚梦的爱,升华成对全国全社会的爱。这样的爱,才更有价值。”
我道:“理论谁都懂,但是我的觉悟,还高不到这种程度!”
程局长面露急色:“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不能因小失大。”
我反问:“因小失大?您说,因小失大?”
程局长皱眉道:“相对于国家的稳定,首长和人民的安全来说,程亚梦,太小了!”
他的这番话,让人心寒,却又让人感动。
我没表态,程局长只是轻叹了口气。
我们就这样僵持地对立,程局长狠狠地吸着烟,手,直哆嗦。
大约是五分钟以后,我听到一阵熟悉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曼本瑞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轻笑,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良久,也没有表达出什么。
程局长问:“曼本瑞,怎么了?”
曼本瑞激动地道:“是这样,刚才医院的专家告诉我,他们已经初步找到了程亚梦病变的部位,还有引发病变的主要原因。我觉得很有可信度。这也就是说,我们有更大的胜券,救程亚梦,医治好她!”
我道:“我不听。我不听。”
程亚梦苦笑着摇了摇头,保持沉默。
我轻轻地拥着她,万千种滋味儿在心里荡漾,我几近崩溃。
但我还是强行控制着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程亚梦转变话题道:“其实,我,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就在前不久,刚刚知道。爸爸不忍心再瞒着我,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一切。”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尽管我很惊讶,但是没表现出来。
程亚梦道:“可惜也许我看不到你成功的那一天了!我相信你,会为国家,会为特卫局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这里不方便说话,总之,我支持你!哪怕,哪怕有一天你真的当了烈士,我也很欣慰。因为我的爱人,是为国家而献身。”
我顿时怔了一下,我没想到程亚梦会说这些。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与哭并存的神采,我能感觉到她复杂的心情,和深深的牵挂。
程亚梦望着我,接着道:“赵云龙,你也不要难过。我希望你,好。”
我说:“我知道。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你放心,你的病,一定能好。”
程亚梦摇头:“咱们不谈病,只谈,只谈高兴事。”
我点头:“嗯。”
程亚梦拿手指在我的手心里划圈圈儿,幸福地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你。赵云龙,还记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候觉得你挺单纯挺傻的!然后你带我去划船,去买乐器,那段时光,尤其值得回忆。”
我笑道:“是啊。我也很怀念。那时候在武装部,当你进去给我们体检的时候,我们都被震住了。一是你长的太漂亮,二是,二是我们都脱的光光的,害臊。我那时候心里啊,特别七上八下,我害怕自己被刷下来,好在最终自己没有被枪毙掉,才得以和你有了这么一段美好的故事。每当想一想,整个特卫局乃至全国最漂亮的美女,而且还是上将的千金,是我女朋友,我心里,骄傲,自豪。跟做梦一样。”
程亚梦用手指在我脸上划拉了一下:“你这小嘴儿就是甜!会哄人!可惜呀,你已经是二手货啦!”程亚梦调皮地讽刺了我一句。
我道:“我什么时候成二手货了?”
程亚梦道:“赵洁经手过了呗。那时候见你和赵洁联系,我天天吃醋,我还很羡慕赵洁呢,能做你赵云龙的女朋友,她真是幸运。没想到,拐弯抹角的,我代替了她的位置。”
我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唯一。”
程亚梦道:“还唯二呢!你敢说你心里没装过赵洁?”
我道:“装过。但是自从装了你以后,她就没了位置,被挤扁了!”
程亚梦可爱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被挤扁呢!”
我道:“你啊,永远挤不扁,永远占据满我的心。永远。”我忍不住,在程亚梦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程亚梦幸福地埋怨:“不害臊!别人看见多不好啊!”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望着身边的程亚梦,我想了很多。也想到了由夫人刚才跟我讲的那番话。
由夫人说,程亚梦决定要将身体捐给医院。
虽然说这个决定,是一种大无畏的奉献,但是我能忍心么?
我想跟程亚梦谈谈这事,但不知道如此启齿。
程亚梦见我陷入沉思,调皮地问道:“想什么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