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声,透过窗外瞧了一眼繁华的闹市,道:“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去,去------清河。”
程心洁俏眉轻皱地道:“为什么要去清河?你那里很熟?”
我点了点头,道:“还行吧。”
程心洁见我敷衍,倒是没再发问,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窥探出她那朦朦的心事。毕竟,她只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她不应该跟着我受这种奔波之苦!
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从我内心来讲,我真的不想把她带在身边,那样会很危险。但是如果把她交给程亚梦,却很容易让程亚梦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进而影响我的任务进度。
权宜之计,我只能暂时将程心洁留在身边,再从长计议。
出租车在行车道上疾速行驶,与路边标志上的限速标准打着擦边球,在没有电子眼的地方,司机也会不失时机地提速,以节省时间和汽油。
其实人们总是通过种种方式生存着,司机也不例外。一个字:累;两个字:很累。
而我的生存方法,显然与大部分人不同,尤其是我此时的处境,更是充满艰险与挫折。尽管结局已经注定,自己只需要在过程中跋涉,但是我的心里仍然存在着很多忧虑。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天和组织下一步棋到底会怎么走。守株待兔这么久,终于取得了一次全新的进展,我期待着那一天------那大获全胜的一天!
万千感慨在心里徘徊,我不由得叼起一支烟,打开车窗吸了起来。
谁料司机不乐意了,皱眉斜瞟了我一眼,操着一口燕京方言冲我怨道:“喂,别抽烟了您哪,新车,上个月刚买的新车!”司机一指驾驶室上下,就差凑过来从我嘴里夺烟了。
我有些扫兴,但是不得不承认司机师傅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辆崭新的燕京现代,车里挺卫生挺干净。但我还是随口反驳了一句:“抽根烟又不影响车里的卫生,我又不拿烟头烧你车,看把你紧张的!”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
司机更是不乐意了,竟然减缓了车速,兴师问罪道:“怎么着,你在我车里抽烟,我还不能说你了是吧?”
我不想与司机发生什么争执,也知道有一部分燕京人瞧不起外地人,一听我不是燕京口音,司机师傅就判断出我并非燕京人,因此言语当中多了几分犀利。我并不怪他,人嘛,总是有几分势利眼儿的,这是人性使然。
我配合地熄了烟,将烟头从窗外弹了出来,关上车窗。
司机这才加快了车速,嘴里仍然用标准的燕京方言埋怨了起来:“这里是燕京!不是你们乡下县城,在燕京坐别人车不要吸烟,会让人很反感,坐出租车也是一样----”
呵,这司机还教育起我来了!
我没有理会于他,只是自嘲般地一笑。
但是程心洁就不同了,女人在某些时候会显得非常强势,她有些听不惯司机的话里带刺儿,不由得埋怨了起来:“这位师傅,您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显然就是有明显的地域观念,我是第一次见开出租的司机这么没礼貌,对客人这么粗鲁!”
确切地说,在燕京,这种黑社会集结的场面,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在海名,隔三岔五都会有仇利纷争的事件发生。
却说张雅冰在奎子面前嘀咕了几句后,奎子开始缓步朝这边走来。
奎子竟然和周哥是熟人,周哥手下的兄弟们见了奎子,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来,甚至有一些兄弟开始礼貌地喊起了‘奎哥’。
由此可见,奎子当时在道上混的时候,也绝对是具有一定震撼力的!
奎子在距离我和周哥大约两米处停下了步子,叼起一支烟分别望了我们两眼,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他稍微歪了一下脑袋,冲周哥讽刺式地问道:“哎哟,操你大爷的,周大屁股,你小子也有今天?”
奎子这样一说,我倒是也不由自主地低头瞧了一眼周哥的臀部----果然丰厚有肉,硕大无比。
周哥被人喊了外号,不由得脸上一阵热辣,他马上冲奎子反击道:“大傻,你这狗日的过来是看热闹的?现在咱们都是为张哥办事儿,以前的那些恩怨,就先搁浅一下吧!”
奎子哈哈一笑,却是像箭一般冲了过来,立在周哥面前。
周哥想躲,但是被我牢牢束缚住躲不开,神情竟然开始变得格外惊慌。
奎子歪着脑袋将烟头潇洒地一丢,用脚踹灭,然后扬着头骂道:“操你大爷!!!以前你怎么不这么说?当初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包括今年四月,你这烂货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想求饶,没那么容易,咱们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周哥连声道:“奎子你这狗日的别冲动!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咱们一块合力,把这个赵云龙给张哥带回去,那我们就相当于立了一大功,张哥答应过我们-----”
话还没说完,奎子就已经迅速地甩出一巴掌,在周哥脸上开了花。
全场震惊!
张雅冰在一旁欢心鼓舞地哼着歌拍着掌,一边歌颂奎子的勇猛,一边朝我身边凑了过来。
这一刻,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终于明白了张雅冰把奎子叫过来的原因了!
其实事实已经相当明显,无疑是奎子和周哥之间有太多的积怨,张雅冰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我们身陷重围的时候,不失时机地将奎子哄了过来,奎子是个莽夫,只要他一冲动,就会和周哥干起来,鱼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我们就相对安全了一些。
这一招,其实就是‘以恶制恶’,让他们窝里斗,我们趁机转移。
但是实际上,奎子和周哥之间的积怨,很深很深------深的令我无从想象。
这也是张雅冰能成功利用这一矛盾的重要原因。
由此可以看出,现在的张雅冰,的确已经长大了,她开始渐渐拥有了张总的手段和智商,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采用了‘以夷制夷’的方式,她知道奎子这人生性鲁莽好胜,并且和周哥积怨极深,因此暗中联系上了奎子,引他过来,于是便产生了现在的一幕。